沈氏母女正站在半掩的门口往内张望,沈莲听见脚步声回头见到钟姚,吐了口气:“钟姚姐,你可算回来了。”
“怎么了?”钟姚觉得自己紧张的说话都有点没力气,声音轻的可能只有自己能听见。
所幸沈莲还是听到了,哽咽着说:“闫清姐受了点伤,还受到了惊吓,她现在不肯让大夫靠近为她包扎伤口……”
“受了,受了点伤?”
钟姚转头往半掩的门内看去,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地上触目惊心的血点子,她脚下顿时有点不稳。
第64章 公堂
钟姚抖着手将门推开, 见袁嫂子坐在床尾正低声宽慰。
见钟姚在门口,立马转头说:“钟姚回来了,别怕啊, 你有什么委屈给她说, 我们一定会给你做主的。”
钟姚顺着看过去, 只见闫清双手抱膝坐在床头,脸深深的埋在膝盖里。
听见袁嫂子的话, 闫清怯生生的抬头往门口看过来一眼,眼眶红肿,梨花带雨,而让钟姚呼吸猛然窒息一下的是, 随着他抬头的动作, 钟姚看到他左边的脖子上鲜血淋漓, 衣领被染红了一大片。
钟姚眼眶顿时就红了,她快步走过去坐到闫清面前, 将手上的两大包零嘴随手扔床上。
“你……”
她正想抬手看看闫清的伤, 闫清却突然扑上来抱住她, 脸深深的埋在她的颈窝里,然后她听到低低的抽泣声, 小娘子全身都在细微的颤抖,看来真的是吓坏了。
她便搂着闫清,什么话也没说, 只轻轻的拍着他的背安抚。
靠墙的地板上躺着一把带血的剪刀,刀尖上的殷红刺痛了钟姚的眼。看着这把剪刀, 想到小娘子略微零散的发丝, 微敞的衣襟, 再回想到楼下被押解着的宋泽, 不用说她也大概能拼凑出发生了什么事。
她暗自握紧拳头,眼中一片腥风血雨怒火冲天,若不是怀里的小娘子情况不太好,她可能就忍不住直接用那把剪刀冲下楼去将宋泽捅了。
随即深深的自责又席卷整个心肺。说到底还是怪她考虑不周,闫清长的漂亮人又软糯,哪个男人会不动心?自己怎么就没早想到这一点呢?竟然毫无防备的让她和一个男人共事,这不是自己亲手将一只小羊放在狼口前的吗?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留下他的……”钟姚声音暗哑,默默在心里决定,以后这铺子绝对不会再请一个男工了。
闫清埋在她肩上,轻轻摇了摇头。
“钟姚,你快劝劝她,”袁嫂子很是担忧,说话却轻声细语,生怕再吓到闫清,“她的伤口还在流血,但她不肯让大夫靠近给她包扎。”
废话,让那老头包扎了本世子还怎么撒娇博同情吃豆腐,呸,求安慰呢?闫清埋着头在心里嘀咕。
淡淡的血腥味一直在钟姚鼻尖萦绕,她轻轻拍了拍闫清,柔声宽慰:“让大夫看看伤口好吗?有我在不会再有人伤害你了,别怕了,好吗?”
世子爷抱也抱爽了,哼也哼够了,再不收这戏就过了,所以轻轻的点了下头。
钟姚转头给袁嫂子一个眼色,袁嫂子如释重负,立马起身出去请了老医师进来。
跟着一起进来的还有沈氏母女,沈莲看到闫清衣襟上的血渍气的直抽气,恨恨的对钟姚告状:“没想到那宋公子,那宋泽是这种人!钟姚姐你不知道,他竟然想趁闫清姐休息时轻薄她!我们听见闫清姐的呼叫冲上来时,那混蛋竟然正,正,正在欺负闫清姐!闫清姐拿着剪刀抵死不从。”
钟姚Yin沉着脸听她说,感觉身边的闫清在老医师将药抹在伤口上时全身瑟缩了一下,她便伸手将人紧紧搂主,柔声哄着:“疼了吗?忍一忍,很快就好了,我买了好多你喜欢吃的零嘴,包好了慢慢吃。”
其实这一瑟缩世子爷还真不是在演戏,他的确疼的有点想哭,觉得自己这一下挨的有点冤。
按照他原本的计划,本来只想拿剪刀做个样子,假意要自戕,逼迫宋泽将门打开,让袁嫂子她们看到“她”不堪欺辱以死护卫名节的假象就行。
可谁知遇到了沈莲这个铁憨憨,冲到门外直接就是一脚踹门!
彼时宋泽正站在门前,和闫清对峙而立,门突然被一脚踹开直接拍在宋泽背上,宋泽毫无防备重心不稳就往闫清身上扑了过去!
闫清正拿剪刀架在自己脖子上,一切发生在瞬息之间,若不是他从小习武比常人灵敏,千钧一发之际移开了剪刀,现在恐怕就不是给他包扎伤口而是给他收尸了。
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世子爷一边疼的抽抽,一边在心底咒骂沈莲这个憨姑娘。
“都是我的错,我没注意门没关好,我不知道他会突然上来……”闫清眼尾还挂着泪,楚楚可怜的嗫嚅道。
“不是你的错,你没关好门不是他可以轻薄你的理由,”钟姚冷冷的说,“他该死。”
可不是吗?该死!
世子爷心里非常赞同。
正说着,门外有人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