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挑了个喜欢的口味,看他俩手里也拿了雪糕,就一并结账。
老板扫了他们三人手里的雪糕:“七块钱。”
昭昭递了十块钱过去,祁闻白拽住她的胳膊,嘴里吭哧吭哧的:“我请姐姐吃。”
“我不要你请。”昭昭把找零的三块钱往裤兜里一塞就出了店门。她拒绝祁闻白连个弯都不拐,很直白,弄得祁闻白一脸讪讪。
祁闻白的长相的确招人喜欢,老板探手过去摸了下他的脑袋,笑说:“姐姐这次请你吃,等下次你再请姐姐吃不就行了。”
祁闻白听后就释然了,却不知道昭昭内心的想法:才不会有下次。
三个人加一辆自行车并排走在通往另一条街的巷子里,丁程蹊边啃雪糕,边拿粉笔在巷子的墙上乱画。粉笔是他做值日时在讲台上拿的,因为晚上藏被窝里玩游戏,白天频繁地上课睡觉被好几科的老师告状,班主任罚他做一周的值日,连着一周的下午,做卫生的小组里都有他。
丁程蹊发现祁闻白在看他手里的粉笔,问:“你要吗?我这里还有。”
祁闻白摇摇头,他没有乱写乱画的习惯。
昭昭推着车走到前面,丁程蹊落在后头跟祁闻白小声嘀咕:“你这个姐姐看起来挺凶,其实也挺好的。”
“当然了,姐姐最好了。”
两个小学生看似是小声,但巷子里只有他们三个人,安静得可以,祁闻白说的夸赞她的话她一字不落都进了耳朵。
“你知道个屁。”她撇撇嘴,小声喃喃。像祁闻白这种傻白甜,她要是有心,可以把他卖十次八次。沈蓝这个做妈的,心思大概都放在了找男人身上,把自个儿的儿子教成了个傻子,谁对他好一次,他就掏心掏肺地相信别人。
对面来了摩托车,昭昭让开一些路让对方通过。要不是为了抄近路,她是不打算走这条道的,一侧是垒起的高墙,一侧的建筑是半荒废的状态,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常年关门上锁,院子里都没见有人活动的痕迹,夏季雨水一来,野草疯长,遮挡着后面的矮楼,要是一个人走这条路多少有些瘆。但是三小门口是单行道,祁闻白回家必须穿过巷子去另一条街坐车,他在这里挨了一回揍,也是记吃不记打,不想绕远路。
昭昭只让路,并没有看来人,但对方的摩托车却停了下来。
“徐昭昭!”
她撩起眼皮,摩托车上下来一高一矮两个人,矮个儿的是个小学生,脑袋上裹着纱布。叫她名字的是旁边的高个子,初三的赵威。她不知道赵威多大,但初三的学生肯定是没有成年的,骑摩托还带人,县城的交警都不知道管管,果然只是小破县城。
赵威不知道她的内心活动,笑着走近:“你怎么在这儿?”
“嗯。”她这一声并没有对赵威的问题有任何实质性的回应,态度也没有多好,赵威面上一丝Yin沉的神色一闪而过,继而又是以往那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继续跟她套近乎。
“我下午去你们班的时候,你已经走了。”
“忙。”
赵威一手掐着腰,脸上是止不住的谄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给你当面道歉。”
昭昭眼角余光扫到脑袋上裹纱布的小孩儿将赵威的胳膊拽了两下,赵威没搭理。而那小孩儿却是对擦着墙壁想要离开的祁闻白虎视眈眈,眼睛里仿佛要喷出火来,把祁闻白烧成灰,而祁闻白和丁程蹊的脸色也不好看。
她大概是猜到什么,推着单车继续往巷子的另一头走,赵威也不管他的车在狭窄的巷子里极为碍事,吊儿郎当地倒退着走路。
赵威的一只手不声不响地搭上她的肩膀,晃她一下:“诶,我爸能把我送进汇北中学,你明年也考那个学校怎么样?”
汇北中学在珙城市里,跟苍兰县城最好的一中一样都是省重点中学。赵威的成绩她是知道的,顶天了只能考个普通中学,要是拿择校费买进汇北中学,那就另说。而且现在这个阶段,初三的学生都在上晚自习,他大摇大摆到处溜达,大概他家长送他进汇北中学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赵威看她皱眉,笑:“我对你有信心,你不是老考年级第一么,考个汇北中学那都是随随便便的事。”赵威这个人并不太在意别人的真实看法,只表达自己想表达的,对昭昭表情的解读也都是浑然天成的自以为是。
赵威的自说自话听得昭昭忍不住要翻白眼,不过也只是把他的手拉下去,淡淡地应声:“没兴趣。”
赵威这人烦人自不必说,他从两年前开始就对昭昭开始示好,但跟她示好的同时,他去追其他的女同学认干妹妹也没耽搁,昭昭不可能对这种人有什么好脸色。现在她勉强对他应付,其中一个原因是祁闻白和那个脑袋裹纱布的小孩。
她先前没问祁闻白和同学的恩怨情仇,也拿不准赵威跟那裹纱布的小孩是什么关系,但如果赵威要替那小孩出头揍祁闻白,她恐怕拦不住。
祁闻白对危险的嗅觉是灵敏的,他早就见缝插针地溜到前面去,预备跟着丁程蹊往巷子口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