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绿柳垂首不语,“你口中的松郎,与一众番人携带炸药,意欲炸掉京城。试问若是此事成真,你我还能站于此地?整个京中百姓还能安稳?”
“绿柳你一直苦于不能赎身,可我呢?你可曾知晓,是你的松郎将我抓到落蝶阁!除了我,他还抓走多少良家妇女,为了个人私欲,便能随意伤他人?绿柳,你清醒!他从来不是好人。”
绿柳抱头痛哭,“我知道他不是善人,但我并不知道……”良久后,绿柳才缓缓说道,“我记得其中有个木箱子——格外重,我几乎快要抬不起来。”
台路问道,“仅是重量吗?若是那箱子被炸药装满的话,那也是极重的。”
“倒不全是因为重量,只因为那箱子——是松郎亲自送走的,那是松郎送走的唯一一个箱子。”
林海嫣忙问,“什么时候?”
“就在前天。”
前天?傍晚更夫遇害那日?
这时,萧见黎被身旁的小黄门搀扶着离开。
“殿下说松郎武艺不错?台路一人搞不定?如今看太子这样,倒像是受了伤。”
台路听后,点头道,“其人步伐稳健、应是常年习武之人。但对于太子而言,却是不值一提。对了,先生为何不认为这第十三个箱子中炸药已经被埋下?”
“提前单单埋一箱炸药不如……一夜之间在京城中埋下所有炸药,然后一齐爆炸。那岂不是……更好?”
因抓捕番人二十余人、查获炸药十二箱,京中又加强出入防卫。
而京兆尹整日耳提面命地呆在大内皇宫,此番陛下下了死令——严查番人,严禁炸药。
一时间,京中风声紧了,夜晚巡街的士兵都多了整整一倍。
林海嫣想了一夜都没想明白,这第十三个箱子中到底是什么?
不知为何,林海嫣忽然想起白日里的萧见黎。
按常理来说,萧见黎明明秒杀了刀疤男,为何最后还被人搀扶离开?虽然后面没有看到萧见黎的面容,但见他身边小黄门那慌张样儿,好像是受了伤……
不对,这时想他作甚?
是日清晨,王雪澜兴致勃勃地呼唤林海嫣,“海嫣!走,咱俩去落蝶阁!”
“如今此事暂了,为何还去落蝶阁?”
“听人说落蝶阁的老妈子欺负,都还没给你报仇雪恨呢。”
林海嫣含笑道,“这么好?”
王雪澜将一包糖炒栗子递给林海嫣,“那是自然,不过话说真的,你唱歌还真是好!虽说你平日里总是夸我唱曲儿好听,但我觉着还是你唱地更好听。”
糖炒栗子?
林海嫣灵光一动,“对啊,我们还没有最后一件事问绿柳!”
“何事?”
林海嫣瞅了瞅手上的糖炒栗子,王雪澜登时会意,“你心里怎么总想着查案呢。”
去寻绿柳的时候,绿柳已经引颈自杀。
她冰凉的身体旁边留有一张字条,上面写着——
奴卑贱一生,幸得松郎扶持,亦许过以身相许之愿,时至今日方才大彻大悟。奴之力气大过寻常女子,正为松郎所需。松郎领番人二十有余,却迟迟不肯为奴赎身,实属真心难测。奈何奴已犯滔天罪祸,罪不容诛,唯有自尽谢罪。松郎素爱新市坊,常逛此地,宿夜不归。常兴当铺既为番窝,新市坊恐有番人,愿君当心新市坊。
林海嫣将字条按在桌上,咬牙道,“新市坊。”
“海嫣,如今朝廷已然抓获二十多个番人,难道还没抓完?如若新市坊是番窝,我们即刻前往新市坊吧。”
“京中的番人少说也有近五十,二十几个番人能做什么?走,我们去落蝶阁瞧瞧。”
王雪澜噗嗤笑出声来,“看来,落蝶阁那老妈子对你很是苛责啊。”
“不知雪澜可曾想过,若是松郎瞄上绿柳是因为力气大点儿,但他为何非要让女子干这事儿?”
王雪澜眉头一皱,“对啊!”
“所以说,问题还是出自落蝶阁,故而我们得要再去一次落蝶阁。”
王雪澜拍拍自己的胸脯,“海嫣你放心,我这次定要好好教训那老妈子!”
二人走进落蝶阁时,落蝶阁一如往日般热闹。
王雪澜包场之事,可谓在落蝶阁中一战成名。王雪澜刚踏入落蝶阁,就被几个姑娘团团围住。
“王姑娘今日好兴致。”
“姑娘今日来……”
……
“你们妈妈呢?本小姐找她有事儿。”
一姑娘答道,“妈妈在屋内和贵人交谈,等妈妈出来了,奴家便引妈妈来此。”
林海嫣冷笑一声,“王姑娘还不算贵人?”
“王姑娘自然是贵人,奈何妈妈如今正忙,你们来得实在不是时候。”
林海嫣懒得和她绕关子,“教训人还用挑时间?”
王雪澜在旁颔首道,“领我们前去,本小姐倒想看看有何等贵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