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嫣质问道,“我家主子想收并常兴当铺,你为何不愿意?还谎称外出?”
王雪澜转头对绿柳说,“绿柳,我又馋新市坊的糖炒栗子了,你可否能帮我买上两包?”
“那绿柳便先行一步。”
绿柳走后,林海嫣也不绕圈子了,直接问道,“收获几何?”
萧见黎俯视一看,“约有二十来个番人。”
曹德神色瞬间一变,“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是你天王老子!”萧见黎痛骂道。
饶是萧见黎平日里怠慢诸事、游手好闲,但遇此事,心中怒火瞬时被点燃。
“你是习国人,为何帮番人危害习国?”萧见黎的眼睛Yin鸷森冷,令人不寒而栗。
曹德笑出声,“习国人?你好像忘了我另一个身份,我还是个商人哪!商贾重利,天下皆知!所谓无jian不商,常兴当铺如今运转困难,给番人一点儿小利又怎么了?”
“商贾重利,并非一味攫取私利。商贾若是彻底被私欲左右,被彻底沦为了金钱的奴隶。”林海嫣振振有词说道。
曹德瞅了一眼林海嫣,“道理说的一套一套的,那你挚友呢?”
王雪澜顿时被激怒,“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家私产都是正经营生。”
“正经营生?”曹德哂笑道,“一点儿黑心的钱没赚?别糊自己了,要不是你家贪得少、行事小心,陛下早就拿你家开刀了。”
“京中私产乃我爹家祖上留下的,而至于扬州地皮千里和数座青山,那都是我娘的嫁妆。”
王雪澜的外祖乃扬州城有名的首富,因膝下无子,故而扬州全部产业都变成了她亲娘的嫁妆。
王家的规矩与别家不同,分家产时,别家都是儿子优先,王家却反其道而行之。
尽管在王雪澜之前还有两个哥哥,但却是一个嫡出、一个庶出。庶出哥哥考取功名后,便分家出去,而亲哥哥孑然一人仗剑江湖。故而,扬州城中的全部产业和京中大多数产业都划在王雪澜名下。
“且等着吧,等你真正接手王家家产,你便知道实情了。如今你爹给你管着,他是户部尚书,出不了事儿,等到日后陛下定会……”
“曹德!”萧见黎的眼中隐带寒芒,冷厉地呵责道,“这常兴当铺如今已是朝廷之物,你苦心经营的当铺……终究是一场空。”萧见黎提起曹德的衣领,将之提到栏杆旁。
曹德看见一群官兵将常兴当铺前来来往往,将当铺中东西都搬了个干净。
“不!”
“带下去,听后发落!”门外涌出禁军,将曹德押出去。
押走曹德后,萧见黎抬眼见林海嫣眼尾泛红,不由得笑道,“这点儿小场面,太傅就被惊到了?”
“微臣只是在想……绿柳是否知道自己做的事儿,她是否能担得起这走私炸药的罪名?”
萧见黎的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太傅与其担心别人的事儿,倒不如担心你那群学生。若是罗世子和台路没能等到她,她自然安稳。可若是她去了……”
“崇文馆怎么了?”
“你不是那群学生查京中异动吗?如今常兴当铺之事已然闹得满城皆知……”
林海嫣含笑道,“那又怎样?如今官府虽抓了二十来个番人、查获了一些炸药,但于大局而言,犹如杯水车薪。这事儿……还没完。”林海嫣从桌上拿起一杯酒,朝着萧见黎盈盈一拜,“于殿下而言,在朝中已然算是有功。”
饮罢一杯酒,林海嫣随王雪澜走出高阁。
“海嫣,怎么番人的事儿还没完?可真是累死人了。上次你不是失约了吗?想来小郎君定是心急了,我还想着等这次事儿完了,就陪你去看望你的小郎君。”
“真正要解决此事,不知还需多时。但眼前炸药这事,需得立即解决才是。”
王雪澜“哦”了声,心知林海嫣不愿前往,“既然我们不能去看你的小郎君,那就去看看绿柳吧。”
二人走后,萧见黎转身从立柱中走出,眸中明暗变化,继而勉强压下眼中的波涛汹涌。
“太子殿下,有什么话不能当面听的?”小黄门不解道
萧见黎眉眼清冷,幽幽说道,“你可发现,林太傅与往日不一样了。”
“殿下所言何意?”
萧见黎轻笑一声,“说了你也不懂,走吧,跟上去。”
按照原计划,台路和罗秉遥跟随绿柳,若是绿柳在离开高阁后,行动并无诡异之处,则能证明她的清白。
官府在常兴当铺藏有足足十二箱炸药啊!
绿柳从未假他人之手、是她亲自一箱一箱抱去常兴当铺。
林海嫣的心中不安,她虽希望绿柳真的不知道自己无形间做了什么,但是理智又告诉她——绿柳知道的比她想象的多。
为何绿柳听闻新市坊便劝王雪澜不那儿买糖炒栗子?为何绿柳看到锁被人撬了后,总让人觉得她莫名镇定?搬了十二箱的火药,每箱都那么重,她都对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