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起来吧,你今日说去花楼是为了正事,若非不然,本宫定还要罚你。”
萧见黎起身,行礼道,“母后放心,儿臣断不会欺瞒母后,儿臣心里透地跟明镜似的。”
皇后轻抚额头,“本宫乏了,你们退了吧。”
皇后走进殿门后,林海嫣慌忙地快步离开,却听得身后萧见黎戏谑道,“太傅可是替孤解得一手好围,不禁令孤大为折服。”
“殿下谬赞了,微臣实在是尽力了。虽说微臣人微言轻,但所幸结果还是好的。你看,殿下这不就从地上起来了吗?”
“那按照太傅所言,孤还应该好生谢过太傅一番么?”
第五章
林海嫣颇为尴尬地摸摸自己的头,“若是太子想谢微臣,给点儿金子银子什么的,微臣自然不敢阻拦殿下的。”
萧见黎轻笑一声,“孤发现……太傅躺了一次黄金棺椁后,不仅脸皮变厚了,就连心……好像也变黑了”
林海嫣站在原地,镇定自若地解释道,“微臣本是一片好心,奈何今日的皇后实在太过明艳动人,让人实在挪不开眼睛,竟将殿下的事儿给忘了。”
“忘了?”萧见黎面不改色,“对于孤的事儿,太傅忘得一干二净。而对于你自己的婚事,太傅倒是记得清楚得很。”
“殿下怎可以小人之心夺君子之腹?微臣并无半点儿私心。”
林海嫣话音刚落,才意识到不对劲,按萧见黎的脾性,必定会质问她暗讽他为小人。
令林海嫣意外的是,萧见黎好像翻了个白眼儿?然后直接负手离开了?
“林太傅,这场好戏才刚刚开始,莫要以为孤吃了哑巴亏,故而有所懈怠。”
林海嫣忙应声道,“若是有好戏,太子殿下一人欣赏则可,就不用拉上微臣了。听微臣一句劝,殿下有这个闲心看什么好戏,倒不如多加温习功课,莫要等会试名落孙山、以致于太过难堪。”
萧见黎转身,嘴角微勾,“那太傅尽可以拭目以待,看孤是否会在这场会试中……令太傅你贻笑大方。”
“殿下也无需太过忧心,陛下此前早有吩咐,不必将殿下的名次公之于众。”
萧见黎冷笑一声,林海嫣这话什么意思?不就是打定自己注定落榜,若是放榜那日,榜单尾巴上出现太子的名字,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
“按以往惯例,微臣可以适当徇私舞弊。但微臣既然受命于陛下,必当尽职尽忠。若是存有别的心思,怕是令天下寒门士子心寒。”林海嫣说着说着,眉头微皱,恰似极其为难。
“太傅以为孤逛花楼,便是不学无术,故而会试必然落榜吗?”
见林海嫣刚要启唇,萧见黎又笑道,“等哪天得空,孤亲自陪太傅逛逛花楼如何?”
“微臣素来不喜烟花巷柳之地,殿下一人享用则可,无需拉上微臣。殿下的好意,微臣心领了。殿下如若无事,微臣先行告退。”
“太傅可知,有诸多事情,人总是身不由己。汝身为习国太傅,他日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逛了花楼。孤倒是想看看,那时母后又当如何处置太傅?”
林海嫣抬眼望远方一片朱瓦碧甍,“脚长在臣自己腿上,臣说去不得、便是去不得。殿下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对于微臣而言——仍旧是阅历尚浅、还需历练。”
萧见黎听后顿时有些不知所云,林海嫣与自己同年同月而生,但自己终究是比她大上半月的。但如今听得林海嫣这话,倒像是自己是她的小辈似的。
“那林前辈历练地如何了?”
林海嫣强忍住笑意,“殿下不妨自己猜。”林海嫣在现代已有二十三岁,于她而言,年仅十六岁的萧见黎可不就还小吗?
此时,一小黄门直奔萧见黎而来,踮脚低语了几句后。
萧见黎的神色顿时变了,旋即又恢复如初,对林海嫣含笑道,“如今天色已晚,孤尚有要事在身,便不同太傅多说了。”说罢,萧见黎直接拂袖而去。
林海嫣笑靥如花,连忙说,“微臣恭送太子殿下。”
萧见黎闷声道,“迎的时候倒是一声不吭,送的时候倒是比谁都积极。”
眼见天色已晚,正到了回家的时候。但奈何自家院子充斥着浓郁桐油味儿,林海嫣一闻到鼻子就难受之极。
这自家院落不能去,住客栈又怕引朝中政敌诟病,难不成真要住进尚书府?
住进尚书府倒也不错,崇文馆里的两个老夫子对原主成见已久,怕是不容易轻易改观。若要请他们帮忙,还得徐徐图之。
如若住尚书史府,得到尚书大人帮助,出几道正常的题目……
林海嫣下定决心前往尚书府,尚书府外的门丁皆认得林海嫣,对其并未阻拦,故而林海嫣一路畅通无阻。
“林太傅,我家小姐出去了,要不您先等等?”
林海嫣颔首道,“好。”
尚书府的家丁将林海嫣带到凉亭中,又倒上一杯温茶,将林海嫣安置妥当后守在一边听候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