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位老夫子眼中,林海嫣连续几年主持科举,他们连句话都插不上。起初,他们不服气,她林海嫣一个十几岁的娃娃,凭什么掌管一国科举大事?
可后来,二人慢慢想明白了。她林海嫣可是受了裴太傅衣钵的人!裴太傅历经三代帝王,是习国的中流砥柱,她林海嫣借的是谁的东风?那自然是裴太傅的!
没有裴太傅为她打下的根基,她一个女娃娃,别提当上一国太傅,连能不能入朝为官都是问题。
圣人愿意像相信裴太傅裴裕一样相信她,天下人自然也尊崇她。
裴太傅如今已有七十有余,自古七十古来稀,裴太傅还能在世上几年呢
等再过几年,裴太傅仙逝后,她林海嫣的太傅之位还能固若金汤吗?她一介女流早晚相夫教子,在朝中耍威风也耍不了几年!
林海嫣见二位夫子积怨已久,深深作揖道,“二位前辈,此前海嫣多有得罪,还望二位不与晚辈计较。科举政务事关习国国运,海嫣自知能力有限,愿与二位一同斟酌此事,愿二位前辈不吝赐教。”
“林太傅实属自谦了,天下孰人不知林太傅之才?圣人既全力将此事交付于你,相信太傅定会让我等眼前一亮。”
岳杭听后,“谭兄莫要将此事当真,林太傅若是真有心,也不至于多年不与我等多说一句的。平日里一旦意见不合,不都按她林太傅的意思来何尝问过我们的意见?”
谭麟噤声道,“老岳你可少说点儿吧。”
“谭兄愿意憋着,我岳某可不愿!我心里头的话可一点儿也藏不住!”
“老岳你都六十岁的人了……”
“六十怎么了?我就是这个脾性,她又不是不知道。”
正当岳杭与谭麟争吵之际,台路匆忙跑进总舍,见得林海嫣坐在藤椅上嗑瓜子,而一向庄重庄严的两位老夫子竟吵得不可开交,顿时愣在原地。
“有何事?”
听见林海嫣的声音,台路这才反应过来,快步走到林海嫣的身边低语道,“今儿个太子前脚进了花楼,陛下后脚便知道了,太子如今跪在皇后娘娘寝殿前呢。我想着,此前太子好歹有心为先生做了黄金棺椁,先生不如趁这个机会替太子求个情。”
根据传闻,萧见黎整天只知走马斗狗、不务正业,对于逛个花楼,陛下应该习以为常才是,怎会发这么大火?
台路说的不错,萧见黎好歹送了黄金万两,若是这人情不还他,终归是不好的。
林海嫣转身却见两位老夫子大眼瞪小眼,也顾不得许多,旋即进宫准备——替萧见黎求情!
果不其然,远远就看到延福宫外跪着一个挺拔的背影,那便是太子萧见黎。
林海嫣直奔延福宫,走到萧见黎身旁时,就听到一声冰凉的声音,“林太傅来此地作甚?”
“殿下莫要多心,微臣并非来看殿下笑话的,而是……替殿下求情的。”
林海嫣莞尔一笑,眼尾弯弯的,嘴角也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她的双眸尤为澄澈,宛若石上清泉,泛着盈盈的水光,让人不禁沉溺。
“此前殿下赠我黄金棺椁,微臣感激不尽。”林海嫣的意思不言而喻,她如今愿意仗义相助。
萧见黎道谢的话刚到嘴边,转而又道,“还难为你记着。”突然,萧见黎话锋一转,“太傅如此好问之人,为何不问孤去花楼作甚?”
林海嫣明眸闪亮,朝萧见黎轻轻眨了一下右眼,“殿下不必多说,我都知道~”
“不是……你怎么知道”
林海嫣轻笑道,“我什么都知道。”
看到林海嫣挂在脸颊上意味不明的笑意,萧见黎突觉不对劲,正色道,“孤只是为了查案,太傅莫要多想。”
林海嫣察觉到萧见黎眼中划过一丝慌乱,又甜甜地笑道,“太子殿下说得甚是!殿下放心,微臣既得了殿下的恩惠,自然会帮殿下成功渡过难关。黑的说成白的,不过小菜一碟,微臣可以做到。”
萧见黎颔首,见林海嫣转身走进皇后娘娘的延福宫,愈发觉得不对劲。
黑的说成白的?这是何意?
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本就是白的啊!
“林海嫣,你给孤先等等!先把话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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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走进延福宫,只见王皇后身着镂金云绣裙,上面的针脚繁密Jing致,头上插有累丝凤的珠钗。
凑近了看,见得皇后面凝鹅脂、玉质娉婷,虽已有三十有余,却仍恍若神妃仙子。
宣德帝长相俊美非凡,再加上王皇后这般容颜,萧见黎样貌不好看也难。
“太傅前来有何事?”
林海嫣这才发现自己瞧了皇后娘娘许久,“回禀娘娘,微臣方才瞧见娘娘的容颜,不由得想起——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只需一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