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妧妧瞧着他如画的眉眼,心中不期然涌上一股酸涩。
数月之前,她忐忑地坐在这间房中,不知自己时候将何去何从,也不知生养她的允州何去何从。
玄甲军踏入城门的那一刻,她心中尽是不安、茫然,以及淡淡的绝望。
可如今,允州城安好,父亲安好,她也被燕昀放在心上,好生爱护。
那日城下之人是燕昀,乃她之幸。
苏妧妧这样想着,先前已然淡去的离别之情在安静的夜色中复又慢慢涨满心间。
燕昀得了苏妧妧的允诺,饶是再不舍得要同她分开,也知晓她近日来因得赶路的原故休息得并不安稳,便不打算继续同她说下去,让她阖眼安睡。
却不想娇美人半撑起身子,悬在他上方,低低唤他:“夫君?”
“嗯?”
燕昀闭着眼应了一声,正要让她早些休息,却不想唇边落下一个轻软的触感。
燕昀下意识便将人往怀里按得更紧了些,待动作之后才觉出发生了什么,又下了天大的决心才将人拉开,张了张口正要问她这是做什么,便见娇美人又俯下身来,重新在他唇畔又落下一吻。
“……怎的了?”
听得他声音中隐忍克制的哑意,苏妧妧勾了唇角,俯得更低了些,同他之间不过毫厘,声音轻缓,一字一句却吐得清晰:“夫君,此去山长水远,你不能忘了我。”
娇美人的声音在沉静的夜里有着别样的媚.态,燕昀只觉喉间有些干哑,不自觉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见他喉结起伏活动,苏妧妧不禁伸出指尖轻轻点在其上,又问了一句:“夫君,可记住了?”
燕昀鼻间萦绕着她身上独有的清香,只觉脑中一直紧紧绷着的弦要被她挑断了。
娇美人一改往日羞怯的模样,明目张胆的压住他,仿佛在宣示主权一般。
如同月光下刚化形的妖仙,懵懂单纯,却又有着与生俱来的欲.念,勾人而不自知。
生涩却又热烈。
燕昀勉强维持着理智,将她往下推了推:“莫再说这些了,早些休息。”
推了一推,娇美人却纹丝未动。
燕昀丝毫不想承认是自己压根儿没用什么力气,只当娇美人今夜里太过固执,只推了一推便未再继续,也未再说些什么,只是敛眸静静地看着他。
苏妧妧觉得自己脑中乱得很,明明困顿至极,可一想到同燕昀再见不知要到何时,心中便一阵一阵地难受,只想着同他亲近些,再亲近些,将人好生记在心里。
她虽心中想法如此强烈,可撑在燕昀上方后,又不知要做些什么。
若放在平时,她只需略略主动些,燕昀便会立刻夺去主导权,强势地带她沉沦。
今日不知怎的,她如此一番后,燕昀却毫无动作。
苏妧妧闭了闭眼,学着从前燕昀的样子,去勾他的衣带。
却立刻被人握住了手腕。
苏妧妧有些无措地看着他,挣脱也不是,不挣也不是。
正当她犹豫时,就听得燕昀似笑非笑道:“夫人当真要如此?”
就在苏妧妧点头之前,又听得燕昀道:“明日不是要送我?”
言下之意便是,若是如此,明日还如何送我?
苏妧妧自然听明白了他的言外之音,又对他这般磨磨蹭蹭的态度有些恼,索性俯下身去,在他下颌处重重咬了一口,以泄心中不满。
既然如此,燕昀便再没什么好顾忌的,将人重重按进怀里,大肆掠夺。
苏妧妧身量本就娇小纤细,燕昀能将她整个人拢住,若是燕昀有意制着她,她便只能如同板上鱼rou,任人刀俎。
依她所想,今日里本应如同和风细雨,缠缠绵绵,可不知究竟哪里出了差错,方才还克制着莫要扰她安眠的人,此刻却本性毕露,如同狂风暴雨般席卷而来。
苏妧妧被他的力道撞得意识都有些涣散,只能无措地紧紧攀住他的肩膀,模模糊糊间想起明日就会同他分开,便下意识地将自己往他怀里送。
娇美人难得如此,燕昀便有些克制不住,动作愈发地凶,狠狠压住锦被中的人,一遍又一遍地留下属于自己的烙印。一遍又一遍地在她耳边低唤。
“乖囡。”
苏妧妧最后都不知他是何时停的手,昏昏沉沉间听得身旁有细微的响动,猛然惊醒过来,勉强撑着手起身,便见披上了衣袍,正要往外走。
窗外隐约能见熹微的晨光,燕昀显然是要赶早出城,去追赶往蜀地而去的玄甲大军。
见她起了身,神色间还带着些睡意的茫然,燕昀便以为是自己动静有些响吵醒了他,又折返回来,走回榻边在她额间落下一个轻柔的吻:“你再睡一会儿也无妨。”
苏妧妧却捉了他的手,要跟着他出去:“说好了我送你的。”
燕昀也不阻拦,只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反问道:“夫人当真能起身?”
苏妧妧面颊一红,晓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