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将头靠在沈瑶肩上,“终…终究是……”那最后一丝残存的气息也终于消失了。
沈瑶眉头紧锁,紧闭双眼,轻轻靠在林然头上,紧紧地拥住他,任凭泪水肆意落下。
我和槐序远远地站着,“呜呜呜呜……”槐序抹着眼泪,我喉咙干涩,什么话也说不出。
那日,沈瑶师姐着了一身红装,带着林然师兄回了纯阳,剑风猎猎,那漫天雪地里,似开出了一朵血色的花。
我不知道我是否该保守秘密,但至少,她此生无憾了。
当我把这个噩耗带回纯阳时,他们连连摇头,迟迟不愿相信,直到弟子们将两人的尸骨带回来,他们才沉默着跟出去。广场上围满了人,低泣声阵阵,他们两个现在在一起了,可偌大的纯阳宫,竟找不出一点红色。
我默默立在两座冢前,连下了几天的大雪,石碑上刻着的字早已被白雪覆盖。我想伸手去拂,却又犹豫地停在半空中。
江湖,到底是什么呢?我,在这里,又究竟能做什么?
忽然眼前显现出一道光标,我似有感应般地跟着它走,走过三清殿,走过纯阳山门,不知走了多久,直到脚底隐隐酸痛,光标消失了。我抬头一看,竟是一户村落,里面有好几户人家,却十分冷清,没有声响。突然一个拨浪鼓滚到了我脚下,应该是用木头刻的,极其粗糙,我正弯腰去捡,一只黑瘦的小手抓过拨浪鼓。我一看,竟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孩,他紧紧地抱着拨浪鼓连退好几步,黑溜溜地眼睛警觉地盯着我。
“小朋友,你别害怕,姐姐刚刚只是想帮你捡拨浪鼓。”我温柔地弯下腰对他说。
他仍然那样防备地看着我,我尴尬地笑笑:“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就走啦......”我转身离去。
“等等!”一个稚气地声音喊住我。我转身疑惑地看向他。
“姐姐,你是好人吗?”他眨巴着眼睛似渴望抓住救命稻草般望着我。
“嗯......这个应该是吧,我从来一身浩然正气......”还未等我说完,他便跑过来牵住我的手:“姐姐,救救姐姐吧!”他看了看我身后背的剑又看了看我道。
“嗯?救我做什么?”我更百思不得其解。
“不是不是,是救我姐姐。”他有些慌了,噙着泪水道。
“小朋友你先别慌,你先和姐姐说发生什么事了,姐姐一定尽力所能及之事。”
“阿良你在干什么?!”后面一道沧桑的声音传来。小孩一个哆嗦,转头道:“爷爷,这个姐姐是好人,他一定能救姐姐的!”
“不是好人就能救人的,山贼个个剽悍野蛮,这小姑娘家哪里打得过!你别难为人家了!”
想来定是被山贼侵扰的寻常人家,江湖行事,不就是侠义当先吗?我若是不救这户人家,怎担得系统叫我“少侠”两字?
“爷爷宽心,我是纯阳宫弟子,也习得不少武功绝学,请您将事情来龙去脉讲述于我,我定为你们讨回公道!”
见我一副踌躇满志的样子,爷爷叹了口气,请我进屋落座。
“我的孙女儿阿绣,被这龙yin山上的大当家给看上了,非要拐她上山做压寨夫人,她不从,可山贼向来野蛮,放下狠话说明晚便来娶她。我家苦命的阿绣,这几日吃不下睡不下,说若他们来娶,她便去死,哎......当初她爹娘也是被这山贼害死的,就剩下我们爷孙仨相依为命,本以为这日子就风平浪静了,没想到......”爷爷握着拐杖,满腔愤慨只能化作连连摇头。
“爷爷可曾报官?官府不管吗?”我同情又气愤地问道。
“若官府真管,他爹娘就不会死,村里的人也不会都迁走了。”我往门外看了一眼,天已黑了大半,白天所见到的几户人家都隐匿在夜色中,唯有这一户亮着灯笼。
“您是说,官匪勾结?”
他摇了摇头:“他们的势力,连这官府也要忌惮三分,他占他的山,他做他的官,井水不犯河水,若能一直这么相安无事下去,舍弃几个平头百姓又有什么关系呢......”
太过分了,这简直就是不作为,懒政怠政......
“爷爷,请您放心,我会护得你们周全!”上次那些袭击槐序的黑衣人我都能对付,这几个山贼应该没什么问题。
“那就多谢姑娘了!刚才姑娘说是哪里人氏?”
“纯阳宫,清虚门下。”我有些自豪地答道。
“那敢问姑娘如何称呼?”
我实在名不见经传,况且江湖行侠仗义,锄强扶弱,又何须留下姓名?
“我姓白。”
“多谢白姑娘了,若......若山贼太过Yin险狡诈,白姑娘不必管我们老小。”爷爷说得极致委婉,我越听越想证明什么,表面上应声点头,心里暗下决心,一定会赶走山贼,还他们安宁。
房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位满脸泪痕的少女走了出来“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声音有些嘶哑地说道:“谢谢女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