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霓抬眸看着被光色照亮的他,问:“骆爸爸,您还管得真宽。”
骆以熙很浅地抿弯唇角:“看来,你真对那个陆什么森的孩子有意思?”
索霓眼角抽搐:“……”
没来由有些郁气,她从他身上抽出的书包,趁着绿灯就一径地朝前跑,不想搭理他。
但她人还没跑过一条马路,人就被抓住了,骆以熙跟在她身后问她:“怎么突然跑起来了?嘴还撅起来,你生气了?”
索霓露出招牌微笑:“我怎么可能生气呢?我的家就在前边,我自己走回去就OK啦,骆哥哥不要送,骆哥哥拜拜!”
骆以熙掀起眼睑,饶有兴味地扫她一眼:“刚刚不是说好请我去做客的么?”
索霓如招财猫一般挥手:“开玩笑的啦,夜色很晚啦,骆哥哥早点回去吧。”
骆以熙却没走,走到索霓跟前,在她眼前蹲下,视线与她平视,“小朋友,你生气了对不对?”
笃定而微微带着笑的口吻,语声皆是笑意,又有些漫不经心的试探,他抿唇之时,笑涡就漾曳在他唇角的肌肤上,在晚夕下柔光的映衬之中,他看起来温柔得不像话,白昼内的冷戾和淡漠杳然无踪,仿佛他不是给人收尸的堕神,而只是一个夏日里年轻而阳光的大男孩。
他的神情专注,帽檐之下的刘海松软,浓密的睫毛也很松软,微微抬眸,便将人心撩动了风暴。
索霓移不开视线,干巴巴地说:“我没有呀。”
骆以熙:“只是因为我说了你喜欢的陆隽森?”
索霓破防,翻了个白眼,扭身就想走,结果被他拽了回来:“小朋友,在你这个年龄,那个男孩可能是你比较喜欢的类型,但你该做一些这个年龄该做的事,比如专注学业,比如发展纯粹的友谊。”
索霓敷衍地点了点脑袋,她垂落下眸子,回溯起前世她与骆以熙相别的场景,桃花林下,他在那个时候说过,他会以手环作为信物,在今生今世与她互诉衷肠,若是有缘相见,他便是绝不会放开她了。
但现在,他却是对她说着这些风凉话。
这些话就如冰霜一般锥刺于她心尖之上,亏她刚刚还明示过她对他的情意,那个吻是白亲了嘛?!
不想把自己的失望表现得太过于明显,索霓只好故作轻松地道:“嗯嗯,我明白了,骆哥哥说得都对。”
索霓面容之上的出现一抹淡淡的疏冷,骆以熙原欲还有话想说,但此时不得不收住话,想伸手去摸她的脑袋,却被她躲开了,她背过身,语调轻快:“哥哥再见啦。”
骆以熙也顺势对她挥了挥手:“再见。”
索霓一路畅通无阻地回到筒子楼,跑了几步,很快就到了六楼的家门口,走到家门口前,她下意识回眸看过去,楼梯上整个楼层的灯一直是亮着的,她知道骆以熙还在跟着,她原本瘪落下去的心,又不自觉复苏了。
就连那唇角,也不经意间地弯了弯。
她推开了门,那早已等得心急火燎地牧婳和索父飞快地围住她,上前便是一阵嘘寒问暖,索霓逐一安抚了两位长辈,很快便主动带话题,问起两人的体检情况。
牧婳体检单是一切指标正常,而索父的体检单子上,胆固醇与血压皆有些高,肺部与胃部都还算正常,医院给他开了一些药物,让他每一个月都过去医院复查一回。
见过了体检单子,索霓终算是舒下了一口气,心中悬着的大石头暂时平稳落地,她忍不住多说了索父几句,让他把烟酒都戒掉了。
索父被女儿训,一时也恼不起来,反而乐呵呵地应声,拿起筷箸给她夹了个大鸡腿:“今日女儿是大功臣,来吃点,长身体,看把你瘦得。”
一家人吃饭,气氛融洽,其乐融融。
饭桌之上,牧婳并没有对索霓刻意问起什么,仅是忧虑地问道:“这才五年级呢,就要买一大堆练习册,学业压力那么大,到了六年级可怎么办啊?”
索父道:“要报班吗?一对一指导的那种?”
索霓差点笑岔气,对两位二老道:“爸爸妈妈不用担心我啦,我抗压能力很强的,何况,其实学校的学习氛围非常活泼,大家都在学习中寻了乐趣,我们会很愉快地走到毕业季的。”
两位二老反复确认索霓的神态,确认她是真的很轻松,对学习真的抱持一种乐趣心态,这才松了一口气。
吃完晚饭,一家三口抢着刷碗,最后都被牧婳劝退了,索霓乖乖巧巧地回到卧房写作业,不知为何,写着写着,思及骆以熙说她在意陆隽森一事,她心中忍不住又蹿升了些许郁气。
思绪缭乱,她把铅笔搁在了习题册上,托腮,四十五度角仰望窗外的天穹,啊好烦,为什么她喜欢的男孩子会认为她喜欢一个毫不相关的人啊?
她又不想直截了当地挑明,这样显得她很主动,段位很low。
她不自觉走到了窗户前,窗户下边是一堵墙,墙上背后是一个窄街,窄街之上人烟寥寥,月色从远空的屋脊缓缓升起,月明星稀,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