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柔喝完于书良准备的粥,说:“恶心。”
于书良被气笑了,接过保温杯,说:“起床吧,接你回家。”
魏柔掀开被子,穿上病房里的拖鞋,拿上床头的衣服去了洗手间。
把病号服换下来后,魏柔洗了洗脸,漱了漱口,两天没洗的脸泛着油光,也不知道于书良怎么能亲得下去。
及腰的长发勾勾缠缠已经不通顺了,魏柔拿头绳捆了两圈,低马尾垂在背上。
“走吧。”魏柔洗好脸之后觉得自己干净了很多,力气也有所恢复。
“别急,穿鞋。”于书良已经拎着魏柔的运动鞋蹲在了魏柔身前。
“抬起这只脚。”于书良用手点了点魏柔的左脚。
“我自己来,于书良,你快站起来。”魏柔忙向后退,每次她认为已经是下线的时候,于书良总是不断突破下线。
小时候于书良总是给她穿鞋,但都说了,是小时候,现在都长大了,她有手有脚地还要给她穿鞋,这不合适,不仅不合适还有些变态。
“哦,袜子。我昨天洗好了,现在应该干了。”于书良无视了魏柔的拒绝,起身去卫生间拿袜子。
床头不是有新的袜子吗?魏柔没说,等于书良去洗手间了,她赶紧穿上了新袜子,套上了鞋,跟做贼一样。
“阿柔。”于书良喊,带着些许无奈和宠溺。
魏柔低头系鞋带,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于书良走过去收拾东西,他带了一个背包,把魏柔的袜子,新的勺子,塑料吸管,花露水,保温杯,手机都装了进去。
魏柔系好鞋带站起来的时候,于书良也收拾好了,招呼她一起走。
魏柔跟在于书良身后,想着十五岁的男孩子怎么会像于书良一样卑贱,这可真是一个令人深思的问题,“搂着我的腰,或者握紧这里。”于书良指着电动车的后座扶手叮嘱魏柔。
魏柔点头,腿一跨就坐了上去。
于书良把背包放在篮子里,启动了电动车。
“不戴头盔不安全。”魏柔说。
于书良挑眉:“明天就去买。走喽,把阿柔卖了去。一块钱一斤,便宜卖喽!”
魏柔说:“那能卖一百六。”
不知道戳到于书良哪个笑点了,他“哈哈”大笑着,电动车悠悠向前走着。
第二天,江柏恢复正常上班,江析带着江暖去了车场训练。
护工做好了早餐,魏柔吃过之后坐在书房里读书。
老房子隔音不好魏柔听见有人按响了门铃,护工过去开门,两人进行了短暂的交谈,然后护工带着那个人来到了书房门前。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魏柔把书签夹进书里,起身开门。
“您好,请进。”魏柔先发制人,把那人请到了书房里,然后牢牢锁住了书房的门。
“你好,魏柔,好久不见。”那人微笑着和魏柔打招呼。
魏柔低头喊人:“子珊阿姨好。”
张子珊,国内著名心理医师,安市第一医院副院长,安市第一医院心理科主任,曾多次荣获“全国优秀心理咨询师”称号,国内最年轻的“心理咨询师职业十年杰出贡献奖”获得者。
听说心理医师最擅长观察,很多人在他们面前一览无遗。魏柔捏着座椅柔软的皮套,不敢抬头。
“昨晚睡得好吗?你看起来气色不错。”张子珊说。
魏柔回答:“还好。”
张子珊笑了:“不要这么抗拒我,我只是来陪你说说话。”
魏柔抬眼看她:“子珊阿姨,我认为我没有患病。”
“你很聪明,猜到了我的来意。但我来主要不是为了给你治病,只是来看看你。毕竟我是你的阿姨。”张子珊温和地安慰着魏柔。
“医生只是怀疑,但我没有得病。”魏柔说,她越发坚定。
“你当然没有得病,现在哪个医生都不能给你下诊断书。”张子珊肯定了她的说法。
“你在读《社会性动物》?艾略特.阿lun森是一个杰出的社会心理学家。”张子珊看到了桌上书的封面。
谈起正在读的书,魏柔说:“才读了一章,挺有意思的,只是有些单词太深奥了,需要查字典。”
全英文的《社会性动物》,十五岁的魏柔显然还没有那么多的词汇量流畅地阅读。
两个人就这本书谈论了许多,直到午饭时刻,魏柔还意犹未尽,而她对张子珊阿姨渊博的学识与杰出的专业能力也有了充分的认识。
“您留下来吃饭吗?”魏柔问。
张子珊摇摇头:“真不巧,中午有约了。”
魏柔眨眨眼,问:“难道不是因为饭菜不可口吗?”
两个人都笑了,张子珊笑起来露出八颗洁白的牙齿,眼角的皱纹若隐若现,她发自内心的愉悦具有非一般的感染力。与之相比,魏柔的笑就显得非常做作,笑不露齿,但也能让人感到她的好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