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术凶煞便是于此,千百年来因此术而亡者,多是在此关节没挺过去。
风寻心悬,如一只待宰的羔羊,只是知道刀会落下,却只能迷茫地等待,在此之前的每分每秒都是煎熬磨人的。
风寻将头转了过去,身上的伤口又开始刺痛了,皮rou裂开的口子慢慢扩大,溃烂化脓伴随鲜血流出,身上也shi漉漉的。
药泥只是暂时止了血,过了效用,伤口便又恶化。
偏他体温也随之升高,高温之下头昏脑涨得难受。
汗水从他身上所有毛孔渗出,沾染皮rou,与伤口上撒盐无异。
风寻低低嘶了几声,只能保持现在的姿势,不敢动弹。
夜里凉风习习,屋内却温度不降,涉月睡了一会儿,也热得满头大汗。风寻便为她擦擦汗水,解开她的外衣,帮她散散热。
手指触到她的皮肤,颇不舍地收回,他贪恋那一点肌肤相触的感觉,但也怕将她捂得难受,不敢肆意而为。
夜总是漫长的,风寻困意迟迟不来,他也躺得难受,就那样看着床顶发呆,看着窗外渐渐明亮。
阳光撒在地面上,涉月才醒转过来,这一觉睡得还算踏实,她扭扭身子、伸伸懒腰,才清醒一些。
她睁眼第一件事便是去看风寻,转头发觉他也在看着自己,只是脸色有些憔悴,眼中出现几道血丝。
“一夜没睡么?”
风寻点了点头。
涉月视线从他脸上下移,见他满身血ye都已凝结,糊在伤口上,显是昨日涂的药泥有些作用。
但药物作用有限,血痂之上新的血ye和脓水又渗了出来,又将伤口化开,重新溃烂了。
涉月目光一滞,“伤口怎么又裂了啊?所以你才疼得睡不着么?你怎么也不叫醒我,又一个人挨到天亮?”
涉月直起半身,将他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心下愈发难受。
“疼死你算了,一点都不知道心疼自己,痛就喊出来啊,不要以为自己皮厚就不会疼,你又不是铁打的!就看我睡得跟猪一样,也不知道把我摇醒给你处理一下,怎么这么傻啊?!”
涉月眼睛红红,一边埋怨他一边又自责,怪自己睡得太沉,若是夜里醒来几次看看他,处理处理伤口,也不至于是现在这副鲜血淋漓的模样,叫人心疼。
风寻看着她撅起嘴,不敢反驳,一顿埋怨也默声应下,牵起她的手,安抚似的朝他笑笑。
涉月立即起身,叫他乖乖躺好,便出门去将小胡桃叫了起来,两人又搜罗药材,开始忙活起来。
腹内隐隐刺痛,风寻微微凝眉,知道那劫数终究是要来了。
腹内烧起一股热浪,烤得他难受,好像周身气xue都燃起一股火焰,要生生将他全身经脉化成烟气。
身上的伤口裂纹骤然扯开数倍,如千百双手在皮rou间撕扯,直让他皮rou外翻,血流不止。
风寻双手攥拳,死死扯着床褥,额间一片冷汗,脸色也煞白如纸。
身下一片shi漉,全是血泪和汗水,他像只刀俎下的鱼,被人千刀万剐、片片凌迟。
风寻咬着牙,疼得嘴唇也要发颤,眼泪早随着疼痛爆发溢出眼眶。
他努力压制,尽量不让自己叫喊出来,可皮rou撕裂之痛又哪里是他能够忍受得了的?
他只能咬着手臂,将其都咬出血来,以痛压痛,将声音堵在嘴里,呜呜咽咽。
风寻像个委屈的孩子,哭得浑身都在颤动,他像是找到个发泄的口子,一个劲地流泪。
声音也变得又细又轻,难受到极致快要失声。
烧灼感似要将他胸腹烫出个大洞,他的脑袋也突然好疼,像要生生裂开,压迫得他连呼吸都要停止。
突然腹中剧烈一震,一股力量在其内爆破开来,接着他手臂双腿之上一个个xue位炸出洞来,再迅速蔓延至他上身胸腹之上,最后沿至脑袋两侧的太阳xue,周身几百个xue位顷刻皆已爆破。
风寻只知道自己的身子跟着爆破的力量一震一震,剧痛的袭来他也慢慢麻木,总不过是再在皮裂之痛上再加数倍而已,先时疼过,后面便麻木了。
但他还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身子随着痛感翻滚,身下皮rou叫被褥粘去一层,生生将后背裂纹也扯得更大,鲜血顿时如决堤之水溃不成军,沿着床缝渗至地面。
心脏似乎跳得更快,血ye便也渗得更快,满床血ye将他黏住,他已动不了了。
没了力气去哭,风寻只是微微睁开眼睛不让它闭上,连使力呼吸也成了奢望。
转生术的反噬便是如此,百xue尽破他还能留下口气,完全是看在他修为颇高的份上,强行撑住了而已。
但风寻却知道一切还没结束。
花苡不醒,他的伤势只会受术法所控,不断恶化下去,xue位二次爆破也不是没有先例,扛得过一次,未必第二次也能如此幸运……
涉月和小胡桃在屋外听见些动静,一秒也没敢耽搁,便直往他屋内跑去,小胡桃在屋外侯着,涉月直接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