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月停下船靠了岸,她瞧着出来的时间已经很久了,便想送他回去。
风寻却摇摇头,道上回来此是因蛛毒发作,虽入城却没好好看过一眼,这回既到此处,便要玩玩再走。
风寻为证明自己身子无恙,在她面前转了个圈,涉月瞧他玩心大起,不想煞风情,便答应了。
不过也只答应让他玩一小会儿,到时间了便得乖乖随她回去。风寻乖乖答应她的条件,同她一起进了城门。
夜城顾名思义便是不夜之城,城里夜间要比白日更热闹些。
普通仙民是需要睡觉的,夜城日夜颠倒,现在这时分大多数人还在梦中呢。不过街上还是排了两列小商铺,以招待过往的行人和商旅。
涉月走近看了看,铺上多是些吃食及玩意儿,米糕蜜饯不少,Jing巧的小玩物也颇多,倒是开了眼界。
夜城位于仙凡两界交界之处,是离人间最近的城池,也是和人间最像的城池,人间的吃食和玩物多在此处能见。
涉月自小长在仙界,未曾去过人间,便也颇多好奇,缠着风寻问问这是什么、那是什么。往往听风寻一番解释,涉月也会大悟般点头赞叹。
长街虽长,铺子却只设了一段,没走多久便快看过一遍。
风寻拉着涉月走向街尾,停在一家铺子前,涉月看着铺子上纸糊的灯具,问此为何物。
风寻道是花灯,原是人间之物,但仙界喜此物者甚多,便有人趁着前往人间的机会,将其手艺学了来,在仙界便传开了。
花灯有花相、动物相,品类繁杂达数十种之多,涉月看着那一只只动物和花朵被人做成灯笼的样式,颇觉新奇,一时看傻了。
直到风寻将一个粉色的花灯递到她的面前,她才回神,涉月一看,那原是个桃花灯。
风寻将其买下便塞在涉月怀里,花灯足有她半个身子大了。涉月便双手将其抱着,跟在风寻身后走出长街出了城门。
涉月不记得宫殿的方向了,风寻便带着她飞上云端,拉着她一只手向那处飞去。
风寻道:“桃花灯是送给心爱之人的,当日阿夭送我一盏桃花灯,我没保护好,叫我弄丢了,今日我将它送你,补上一盏,你可不许弄丢了啊,那可是我的心意。”
听他说心爱之人,涉月耳根子都红了,一边笑着一边别过头去。风寻又故意凑近看她的表情,弄得涉月无处可藏,忙将他的脑袋推了回去。
风寻笑了两声便作罢,他现在可不想做一个笑话她的恶人,她那样害羞,总是一句话就红了脸,风寻爱惜他还来不及呢,怎还敢笑话她呀。
腾云半刻便至宫殿,一推开门小胡桃便慌里慌张冲了过来,道他晨起便不见他们踪影,着实担心一阵。
涉月赔笑两声,道下回记着和他说声再去。
风寻回到房中便躺了下去,涉月还要准备药材煎药,将他安顿好,便出了门去。
风寻掀开衣裳看了看伤势,红肿的皮rou此刻已经溃烂,面上的表皮已经磨碎了,血ye和脓水便从衣服里渗了出来。
他看着满身血迹,白衣也染成了鲜红色,强忍着疼痛将衣物换下,却发现身上的皮肤已被粘走一层。
他取来干净的衣裳换上,生rou与衣物摩擦刺得他生疼,风寻咬咬牙忍了下去。
换好衣裳后他便在床上躺下,再捏了个术法将换下的衣裳烧毁了。
风寻早先便一直用术法遮掩血迹,他怕涉月看见会害怕。
船在河上飘了一个时辰,他的血也便流了一个时辰,所幸伤口渗血不多,他稍加掩饰,涉月也没从他脸上瞧出不对劲来。
风寻深知此劫艰险,不亚于此前任何一战,从前再难好歹有人陪着一起,这回却是他一人,要独自抗下所有。
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风寻灵力所剩无几,也掩饰不了多久了,他只想在此之前叫她少担心一些,让她无忧些。
风寻在床上躺平,伤口的疼痛还在作怪,他现在脑中所想,只剩下陪着涉月了。
若他在花苡醒来之前不能挺过去,这几日便是他们此生在一起的最后时光了,风寻不忍心浪费一分一秒,想陪她多做些事,陪她多说些话,哪怕只是静静看着她也好。
涉月笨手笨脚,好在小胡桃还算机灵,在他的帮助下,不多时药汤也煎好了,敷在伤口上的药泥也捣碎拌好了。
涉月走进风寻房中,他还在床上躺着发呆,等他靠得近了,才觉察出动静,目光立时向他迎去,嘴角也随之扬起。
涉月将他上身扶起靠在床头,将药碗端了过来,风寻闻见药味微微皱眉,涉月便道良药苦口,硬给他灌了下去。
倒不是涉月灌得多凶狠,实是风寻不想驳了她的面子,宁可自己受些罪,乖乖喝了那汤药。
涉月将药渣端了过来,去解他的衣服,风寻将她的手按住不让他动。
涉月佯装生气的样子唬了他几句,风寻还是不听。
“死东西,你这伤不上药怎么行?难道你要眼睁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