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他们郑家因为有考生的缘故,家里气氛都有些紧张。
郑慎是长子,?且有他爹在前头做榜样,若是考得好了叫虎父无犬子,若是考得不好了,就叫人看了笑话了。
所以这些天,家里饭点儿都没如往常一样说说笑笑,底下几个小的也不调皮捣蛋了。
就怕自己一个不慎,叫大哥给考砸了,那后果不堪设想,他们老子娘可不会对他们手软。
如今尘埃落定,雁娘心中舒畅,又在饭桌上唠嗑起来:“这回可不止你考得好,你婶儿来信说了,你姜叔最近正从乡试中考得好的几个里,要挑一个收做学生,想来不日烨娘那丫头的婚事就要有着落了。”
郑慎咋一听是姜家的事,就支棱起耳朵仔细听了,方才听到这处。
惊道:“怎么如此着急?这还没出孝呢?”
他还没下手呢?乡试中考得好的,能有他好吗?
雁娘见他大惊小怪,笑道:“别说是烨娘了,你都要开始相看了,女郎的花期短,要是出了孝再找,上哪去找个十八九岁没定亲各方面都好的儿郎来配?也就是私下定下来,正式定亲肯定要等到出孝后了。”
——!我啊!我不就是吗??
但是这一桌子的人,底下还有三个弟弟看着,他实在没那么厚的脸皮直愣愣说出来。
他心里着急啊,要是他娘不知道他的心意,给婶子回信还夸婶子主意正说些恭喜的话那怎么办?
所以他心神不宁,等大家吃完了饭,回自己院子没一会儿,就又往他爹娘的院儿去了。
正院里头,雁娘正在问郑瑛:“你说这臭小子,什么时候过来求我,跟我说实话?”
郑瑛笑道:“你啊你,你都知道了还捉弄他,保证熬不过今天晚上,不然他怕是要睡不着。我表明我的态度,和姜兄做亲家我是十分乐意的,也就是咱家慎郎年纪正好对得上,但凡钱兄头一个是男郎,就没我们什么事儿了。”
雁娘乐道:“这臭小子,就是我养大的,他撅个屁股,我都知道他要放什么屁。以前我好声好气问他,这臭小子没开窍,爱搭不理。后来我每次讲到姜家的事儿,他就听得仔细,想来是上心了,还当没人发现呢?要不是正好姜家摊上事没法定亲,哪里还有他痴心妄想的份儿,你儿子什么都好,就是万事不晓得及时把握,男子汉大丈夫,喜欢就得去争取,扭扭捏捏像个姑娘家像什么样?要不是我看出他那点儿小心思,激一激他,他还觉得那就是到嘴的rou了。他这样扭捏的性格,哪个女郎能受得了他?”
正说着,外头郑慎就道:“爹,娘,我有事儿跟你们说。”
雁娘得意一笑道:“进来吧…”
郑慎想了又想,要是他梦里的小娘子叫别人娶了去,那他光想想就觉得受不了,一番心理斗争,他就来了!
知子莫若母,他果然是个扭捏的人,大大方方地跟爹娘说自己有了中意的姑娘,对他来说是不曾有过的事儿。
他一进来就左顾而言其他:“爹,前儿你跟我说的游学的事,我想好了,我想着…我想着不若到福建去,听说那里这些年天翻地覆,开通了到外边行商的大船,还有好些个绿眼的外邦人住在那里,儿子想去长长见识…”
做了一堆铺垫之后,他方才小声道:“顺便去看看姜叔叔一家,我还有几道题,一直想去请教姜叔叔…”
这话儿暗示得明显,让他们做爹娘的自然而然往姜家上头引,后面的话也好说…
郑瑛转头看雁娘给他使眼神,一看就是不肯善罢甘休,要让儿子自己说出实话才好。
郑瑛咳了咳道:“你有什么想不明白的题,正好我现在有空能帮你看看…”
就是不往姜家引…
郑慎忙道:“爹,你一天上值,肯定累得慌…儿子现在也不着急着解题,就等到时候再一起问姜叔就是了…”
雁娘和郑瑛对视一眼,雁娘呛声道:“往常不是老是说你爹没时间给你讲解,如今大好的机会放着不用,倒是舍近求远起来,正好娘赶明儿要寄信到你婶子家,不若你把你的问题一并写了,广省离福建也不近的,何必白跑一趟…”
郑慎脑子又不笨,方才他紧张得不敢看他爹娘的眼睛,如今他爹娘这般刻意,再看他们那眼神儿,分明就是在这等着他…
顿时涨红了脸,不吱声了…
雁娘嗔道:“怎么不回答了?那信到底是写不写,我还得赶紧恭喜你婶儿呢…”
——!他娘一直没变,以前他被打了她都能在一旁给对手喝彩,如今还这样调侃自己…
索性破罐子破摔:“不写,我要当面问,爹娘觉得若是我拜姜叔叔为师,可行吗…”
这都上赶着去低头伏小了,雁娘道:“可行不可行,可不是我们说了算,要你叔叔婶儿觉得满意才算,你哪里都好,就是这性子扭扭捏捏,这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你若是到了烨娘面前还这般死鸭子嘴硬,以后有你苦头吃,你个木头脑袋,你学学你爹!”
郑瑛突然被夸讲到,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