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滑冰场,上冰球课的孩子们刚休息,冷气沿着冰场地面往上冒。廖茗觉和邓谆各自穿过冰刀鞋,慢慢滑入场内。
因为都不算老手,他们还特地花钱租了一个辅助用的推车。邓谆还算能滑,廖茗觉却直接粘在了车上。
一开始她还想试着摆脱一下,争取进步,到后来索性就自暴自弃了。廖茗觉坐在推车上说:“我就这样滑算了。”
邓谆默默地盯了一会儿,像是在思考这个问题,然后抱起手臂:“我是随便你。”然后就转背,一个人扬长而去了。
但眼睁睁看着他越滑越好,到最后,她还是控制不住,尽全力站起来。几个小男生逆行滑过,看到廖茗觉那战战兢兢的样子,居然开口嘲笑她:“这么大人了还不会滑!”
“又要摔了!又要摔了!”
“喔!”
廖茗觉恶狠狠瞪过去,但一分心,脚下就站不稳了,差点真的要摔,还是立刻扶住推车才重新站好。尚未说什么,只见邓谆已经滑到这边来,确定她没事,就才转身看向那群小鬼头。那些小孩也都是见风使舵的老手,一看到可怕的大哥哥气势汹汹回头了,马上就作鸟兽散,能溜多远溜多远。
值得一提,就在两个小时前,肖屿崇纠结良久,连朋友叫他去玩游戏都没动,最后还是一个鲤鱼打挺,换上衣服洗漱准备出门。
托廖茗觉那大大咧咧不知道区分群和私聊的德性(有一次她在群里狂发传媒部的照片,当时肖屿崇在玩王者荣耀,差点没被下弹的提醒气死),他知道了他们的聚会地点。但时间还是不确定。
他想去碰一碰。
准确来说,这也不是去撞他们,顶多只能说是碰运气。没遇上很正常,但万一遇上了,那也只能说是有缘。
肖屿崇刚到门口,就被躺在沙发后面涂脚指甲油的妹妹盯上了。
肖娅卿从靠背后面露出两只眼睛:“哥哥,你去哪?”
肖屿崇的语气冰冷得像是他本人已经化身为冰场:“冰场。”
“跟谁一起?朋友吗?有没有帅哥?有的吧?有的吧?有的吧?”肖娅卿立刻扑上来,从背后缠住哥哥,尖着嗓子撒娇道,“我也要去!”
肖屿崇面色沉重地往外挪,拼命想把背上像抱着树的蝉一样的妹妹甩下去。虽说帅而自知容易油腻,但他们这个年纪的男生,只要别过头,稍微自恋一点也只会显得可爱:“看你哥我不就行了——”
“看腻了啊!”肖娅卿毫不留情,“你不带我去我就告诉妈妈!”
俗话说,仗势凌人的妹妹就是讨债的鬼。到最后,他还是没能扔下她,兄妹俩一起出门了。
肖屿崇开了车,一路上肖娅卿都在副驾驶座上叽叽喳喳,吵得叫人头疼。停车后上去,肖屿崇脚步飞快,肖娅卿追在后面,又发出一连串的尖叫声。
他临时转过身,凶巴巴地问:“你就不能自己找个地方玩去?”
“你怎么对你妹妹这么凶啊!”肖娅卿也大叫起来。
“哪有人跟自己妹妹过情人节的啊?”
“那你倒是找个人一起过啊!”
肖娅卿早就看透了她哥哥。从小到大,肖屿崇没少被女生喜欢,但他就是个条件上的巨人、实际上的矮子。眼睛长脑门,谁都看不上,出口就伤人。要不是他长了副好皮囊,哪个女生能受得了他这低情商。
眼看着兄妹吵架的战火马上就要烧起,肖屿崇满脑子都是“快把我妹带走”,猛的一回头,却不偏不倚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廖茗觉终于放开手一个人滑行,双臂抬起,高兴得直叫:“我会滑啦!我会滑啦!”
他立刻走上前去,靠在围栏边张望。看到她那张纯粹洋溢着快乐的笑脸,一瞬间,任何烦恼都烟消云散。肖屿崇得出了结论,他们是有缘的。
尽管她话尾呼唤的是别人:“邓谆!邓谆你快看啊!”
穿着黑色牛仔外套的男生已经滑上去,只有侧脸,隐隐约约看得到在笑。廖茗觉滑过他身边,又想调过头去,然而转弯还不熟练,以至于整个人向后栽。邓谆条件反射伸出手,本来是搭住了的,但地面太滑,两个人立刻摔成一团。
即便摔了跤,就算狼狈不堪,廖茗觉还是在笑,邓谆也笑了。两个人都笑得那么开心灿烂。
周围人也有人滑过,甚至带着笑容看过来,以一种微妙的欣慰和喜悦窃窃私语。大概都在猜测他们是不是情侣吧。
“傻不傻。”肖屿崇轻声说。
肖娅卿完全没听到。她也走上前,看到的一瞬间低呼道:“哦,是那个乡下妹。那是谁?她男朋友?卿卿我我,哼……看着还挺幸福的嘛。”
肖屿崇径自转身,漠不关心地说:“我请客,去附近吃点东西吧。”
这一天,廖茗觉和邓谆都滑得很尽兴。
两个小时过后,刚好下午场结束,他们才出来。两个人恋恋不舍地聊着滑冰的诀窍和感悟,虽然主要都是廖茗觉在说,邓谆听着。
“肚子好饿,”说这话时,廖茗觉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