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乱成一团的思绪终于解开,阿蒲提笔就着膝盖,歪歪扭扭在课本单词后边添了个ing。她合上笔盖,笑出小酒窝来,真情实感地朝席桥道谢。
“不用,就当给我蹭车的报酬。”
他将耳机戴上,之后一路没有再开过口。直到车停下时,才拎着书包下车。
以为席桥已经离开,阿蒲慢悠悠整理书包,谁知他突然又从车门外探出一个头来,“明天见,新邻居。”
“卧槽,你吓不吓人。”阿蒲反应迟钝,只是瞪圆了眼睛。陈颂倒被他吓出了魂,笑着骂了句脏话,“快滚。”
下车后,阿蒲看见席桥干净清瘦的背影,他走进她家院子,然后直接翻过栅栏,走进隔壁别墅,像是为了缩减距离而抄了条小路。
原来真的是邻居啊。
所以那天半夜是从隔壁翻进来的。
“你别随便搭理他,要是说带你去玩就更别理。”身后忽然传来陈颂声音,他将黑色单肩包斜挎在身后,像是对席桥气得牙痒痒,但是语气里是藏不住的熟悉。
“为什么?”阿蒲不解。
陈颂想到自己从小到大被席桥坑过多少次就忍不住牙痒,但是又不好意思说出来,“反正你别理他就行了。”
阿蒲点点头,将上午将夏给她的棒棒糖掏出来给陈颂,“给你吃。”
“谁还吃这种东西啊,又不是小朋友了。”陈颂语气里都是嫌弃,但还是接过撕开包装,将糖塞进嘴里。
踏进家门的那一刻,他想起了什么,拉住阿蒲书包,“等一下?”
“怎么了?”
陈颂挠了挠自己的头发,嘴里含着糖,语气含糊,“就是你能不能以后别再班上喊我小名了。”
阿蒲以为自己这样让陈颂不高兴了,有些愧疚道,“你不喜欢的话我以后就不这样喊你了。”
看见阿蒲面上转瞬而逝的伤心,陈颂莫名烦躁。
半响他才小声道,“也不是不喜欢,就是…就是我觉得有点丢脸。”话说出来后,他觉得更加丢脸了,挠了挠自己的脸,“啊呀,算了,随便你。”
他推开门进去,却并没有松手关门。等阿蒲也进去换好鞋子,才松手进了自己房间。
开学一个月后,基本上高中知识就全部学完。在大家专心投身于复习时,阿蒲晚上还要抽出时间来自学没有学过的内容。
她想要继续读书,当然不只是想读完高三。而是想考个好成绩,再去上大学。
房间里的灯常常亮到半夜。
有时她站起身来休息时,拉开窗帘,能看见席桥坐在她家楼下吊椅上,穿着柔软的毛衣,手里拿着本书在看。
真是努力啊。
也是难怪,他成绩这么好。
开学考了次月考,阿蒲去看成绩时发现席桥名字排在年级前面,而自己的名次是属于那种上本科都很勉强的。
成绩这么好的人都学习到半夜,阿蒲当然不能松懈,她拉上窗帘,重新坐在桌前学习。
席桥漫不经心翻看着恐怖漫画。
余光瞥见楼上的光亮没了,他合上漫画,单手翻过白色栅栏,慢悠悠回了自己家。
阿蒲的用功,大家都看在眼里。这天晚上,蔡盈给阿蒲来送水果,她眼中带着心疼问她需不需要请个家教。
书桌上整齐叠着各类的参考书,还有计时器,是用来模拟考试做卷子的。第一次月考时,她不太熟悉题型,时间规划的不太合理,还剩下好几道题没写完。
怕给阿蒲太多压力,蔡盈补充道,“不是一定要你考的多好,我们阿蒲只要身体健康快乐就行。只是你这样学的太辛苦,如果请个家教的话会事半功倍很多。”
“会不会太麻烦?”阿蒲轻声问。
蔡盈摸了摸她头发,“怎么会麻烦,这段时间我先帮你找,再让你看看可以吗?”
“可以,妈你帮我决定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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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起了雨,阿蒲走出教学楼,撑开从家中带来的雨伞。雨声淅淅沥沥,地面shi漉漉的反着青光。
她戴着耳机,在听每日英语听力。对话中的男主播语速极其快,每句话结尾语气都要上扬,像是上演什么夸张的喜剧。
一段对话结束,她站在校门外接到蔡盈的电话。
“下课了吗?”
阿蒲点头,在意识到电话那头看不见之后,小声道,“刚下课。”
“刚刚杨叔给我来了电话,说家里出了点急事,不能来接你们了。我暂时也赶不回去,你让阿颂带你打车回来可以吗?”
陈颂并没和她在一起,最后一节课前,他就提前早退离开。
不过阿蒲不想让人担心,直接答应了下来。
雨渐渐大起来,落在雨伞上像是在演奏交响曲。雨天本来就难打到车,更何况是在校门口。她一边听着听力,一边安心等着。
另一边。
骆商停着车,有耐心地等在树下。刮雨器来回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