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的,看着就想掐。”
“想让她做我女朋友。”
三个人就跟唱戏似的,一人一句。陈颂刚睡醒,脑子还没反应过来,看白痴一样看着他们,满脸无语,“一辈子没见过女的吗?怎么见谁都说好看,上回逃课,你指着宠物店那泰国小香猪也对我说好看,长得磕碜死了。估计这个……”
陈颂话来没说完,话就卡在喉咙里,吐也不是咽也不是。
阿蒲抱着校服和将夏一起走进来,笑意温柔,春日的阳光洒在她身上,发色镀上一层金色的光辉。
同桌不怕死地怕陈颂肩膀,挑眉道,“好看吧。”
青春期的男生,当谁看不透谁心思似的,脑子里都是些脏东西。陈颂冷哼一声,“好看又关你们什么事。”
他眼睛微眯,往下将椅子往前拉了拉,双手环抱在胸前,看着其中一人,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来,“刚刚你说看着谁想掐?”
又看向另外一个,“你想让谁做你女朋友?”
最后陈颂椅子腿一翘,整个人往后仰,将他的宝贝粉色限量款耳机往耳朵上戴,“那是我新认的妹妹,以后你们见了都要叫姐,不准动什么歪心思,她说什么你们就听什么。”
“当然我除外,她得听我的。”
一个班上有个中二病还情有可原,四个中二病凑在一块几乎就等于没救了,竟然还有人问道,“真的都听你的吗?”
“那当然,我让她往东她就不敢…不能往西。”
陈颂得意洋洋,继续吹水。
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他口中那个听他话的阿蒲正朝这边走来,手里拿着刚刚买的牛nai和夹心面包。
陈颂起得这么迟,应该还没有吃早饭。阿蒲喊了几声,见他都没有反应,于是犹豫着伸手摘下他头上的耳机。
限量版的耳机怎么能让别人乱摸,陈颂当即回头,嘴里一句小兔崽子就要出来,看见眼前的人,活生生被呛住。
“阿颂,你没吃早饭吧,我刚给你买了牛nai还有面包,你吃了再上课。”她将手中的东西放在陈颂桌面上。
‘阿颂’俩个字一出来,身后传来“噗嗤”几声笑。
陈颂耳尖红了,他本来就白,要不然也不敢去染这个死亡发色,此时耳尖更是红透,故意凶巴巴道,“我不要,你拿走。”
阿蒲不解皱眉,“是不喜欢草莓味的牛nai吗?可哥明明说你最喜欢…”
身后又是“噗嗤”几声笑。
怕阿蒲说出再多的话,陈颂连忙将牛nai面包收了起来,“知道了,我吃就行了。”完全没有刚才当大哥的嚣张气焰。
阿蒲离开后,后排瞬间热闹起来。
“哈哈哈阿颂,哈哈哈。”
同桌挤了挤眼睛,“怎么样?阿颂,草莓味的牛nai好喝吗?”
“哈哈哈哈哈哈。”
陈颂气了个半死。天知道他为了维持形象,都没有在学校碰过草莓味的东西,只能买回去偷偷吃。
而现在——
身后的二愣子又拍了拍他背,“阿颂,不喜欢草莓味的牛nai的话,我帮你喝吧。”
陈颂气急败坏地回了个滚字。
高三学习任务繁重,阿蒲有三年时间没有上学,即使之前学习成绩再好,现在学起来也觉得有些吃力。
放学后,她留在教室抄黑板上的笔记,各种颜色醒目的笔将重点标出来,方便以后用来复习。
抄完准备离开,阿蒲走出门看见康时站在教室门外。他背着黑色书包,肩带被磨破,露出里面的白色棉絮,眼神里情绪复杂。
阿蒲眨了眨眼,打算当作没看见。
怎知康时突然扯住了她,躬着腰,声音干涩,“姐。”
阿蒲顿了顿,却没有回头,“你自己说的,我不是你姐姐。”之前的她,一直以为康时说的只是青春期时期的气话。可后来,摆在眼前的事实告诉她,这不是气话。
康时早就知道她不是亲生的,却一直没有告诉她,看着她像个傻子一样,以为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好,哪里做的不够,才不被喜欢。
他怎么能这么残忍。
康时眼神暗淡了一瞬,拉着阿蒲的手不由得一紧,“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康时徒然张嘴,却发现自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以往沉默的少年,眼圈红红,像是受极了委屈,可一直以来,在受委屈的明明是自己。
“你在干什么?”一道声音横插进来。
陈颂站在走廊拐弯,余晖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双手插在卫衣口袋,肩上斜挎着的黑色书包很鼓,阿蒲看见他下课时将老师发的试卷全都揉成一团塞了进去。
“阿颂。”她不自觉道。
陈颂大步走过来,康时本来就已经很高,但陈颂比他还要高出半个头,攥着他手,冷冷道,“松开。”
康时没怎么用力,阿蒲很轻松地就将自己手抽回来。她拉拉陈颂的衣角,小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