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汗,您请相信奴才。奴才一定会让大胤的血脉断绝于虎部的马蹄下,从今往后,这个卑劣的民族将不复存在!”
图钦盯着他良久,眼皮才微微颤了颤,合上眼帘的瞬间,他长长叹了口气:
“杜先生,本汗对不起大将军啊。”
杜柏岩摇摇头,声音坚定:“大汗,满都拉图大将军最懂取舍之道,他若还在,也会为您自豪的。”
图钦的唇角动了动,牵起一点苦笑:“先生说的那个计谋,请好好准备。”
“不论成败,我要大胤王室的血,来祭我虎部勇士的英魂!”
杜柏岩重重跪伏了下去:“是,大汗!”
走出毡帐的时候,胡尔特小汗和其他几位小汗正聚在帐外低语,看见他过来,一个个噤了声,勉强地向他问好。
杜柏岩噙着点冷漠的微笑,径直从他们面前走过,只抛下一句话:
“除非烧干胤人的最后一滴血,否则大汗不会退兵的。”
胡尔特小汗皱了皱眉,硬着头皮喊他:
“杜先生,不止是士兵,连好几位小汗也因为严寒生病了,军中可能出现了北境的瘟疫,请您劝大汗考虑考虑。”
杜柏岩的脚步微顿,他勾起了一点笑:
“瘟疫?”
胡尔特点点头,大声道:“连我的兄弟,乌蒙小汗也病倒了。”
“他们都在发烧咳血,这样下去,还没有见到胤人,我们就要被瘟疫征服了。”
杜柏岩却招了招手,唤来几个侍卫:
“从今日起,还是让各位小汗不要靠近大汗的帐篷了。”
胡尔特小汗一惊,其余小汗也纷纷露出了不忿的神色,有人拔出了马刀,指向杜柏岩的背影:
“你算什么东西,你凭什么命令我们?!”
杜柏岩摊了摊手,朝侍卫长挑眉:
“我只是为大汗的安全着想,瘟疫这种东西,还是离大汗远一些的好。”
侍卫长沉默了片刻,终是一招手,侍卫们便涌上来,逼着几位小汗收起了马刀。
胡尔特小汗睁大了眼睛,最终只是在侍卫们的怒目下咬了咬牙,深一脚浅一脚的走进了雪地深处。
目送小汗们愤怒的背影消失在无尽的冰雪里,杜柏岩才慢慢仰起脸,勾起一个残忍的微笑。
他要战火和哭声降临在大胤的国土上。
他要踏碎每一个胤人的骨头。
冰雪和瘟疫,都不能阻止他的脚步。
……
“他们会不会起了疑心,所以决定不出来了?”
矮山的树丛里,司扶风跺了跺脚,自然地扯开姬倾的大氅,钻进去、只露出个脸来。
她双手环着姬倾的腰身,姬倾脊梁骨一僵,一点酥麻从尾椎上沿着腰线一寸寸攀上来,说话的时候,声气儿就有些虚浮:
“疑心是肯定有的,代屿和芳瑚这么久没来,再加上信使也没了,谢梦莱那个老狐狸自然要想一想的。”
“但他一定会出来的,我可是给他下了把猛药。”
司扶风眼睛一亮,挑了挑眉:“什么猛药,你都没跟我说!”
姬倾噙着抹笑俯下身来,暖融融地气息往她耳边扑:
“我托平安伯给将军府的小少爷漏了个假消息,说东厂要矫诏、立宣王继位。”
司扶风怔了怔,在他腰上狠狠掐了一把,咬着牙揉他:“可把你厉害的,这会子就敢假传圣谕了。”
姬倾呼吸一滞,只觉得一股子火从小腹纠集着往头顶窜,他咬着唇,眼梢的红一路烧起来、连着两颊也是绯红的。
白雪里一衬,他又轻咬着红唇,当真是一幅春情孤艳的好画。
司扶风看了一眼埋伏的锦衣卫们,见无人注意,便愈发生了要欺负他的心,干脆搂着那腰身往自己怀里揉,故意挑眉揶揄他:
“你如今不得了了,不仅会装,还会矫诏,我看我是治不了你了。”
姬倾“嘶”了一声,唇角一点似有似无的笑,声气跟着心跳一块儿颤:
“又不是第一天了,你才知道。”
司扶风也气笑了,一边揉捏他,一边问了句:“说起来,谢梦莱说他在西境求学过,你可知道?”
姬倾慢慢挑起长眉,叹了口气,语气甚是幽怨:“看来老谢是真想让你当儿媳呢,连这个也告诉你。这么一说来,倭寇会悬针的事也不奇怪了,兴许就是老谢在西境学得呢。他若是告诉我,我也许早发现关键了呢。”
司扶风作乱的手便顿了顿,她的确忘了同姬倾说这档子事,眼下想来,当时若是说了,也许能省下许多功夫。她有些心虚,便低声嘟囔着:
“说也奇怪,怎么偏偏告诉我呢?”
姬倾伸手替她挽起些凌乱的发丝,那指尖若即若离地从她耳垂边一挑,司扶风便一个激灵、掐紧了他的腰。他被姑娘瞪了一眼,却也不恼,一双眼睛里拢着春水般氤氲的光,勾着唇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