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听到昆仑曜说出休书二字,且二将军一声不吭地站在那里什么都没有替她说话求情,堂下跪在地板上的二夫人便愣愣白着一张脸跟个死人一样毫无生气,似是今日这事都与她无关。
直到昆仑曜的人要来拖昆仑彩泠,作为母亲,她这时候才总算是活了过来,也不知是从哪里生出来的力气,一把撞开上前的两个下人,把倒在地上,眼睛里都无甚光彩的女儿搂抱在怀里。
她低着头,埋起眼睛不敢去看欲要发怒的昆仑曜和二将军,只是反复道。
“彩泠是个好孩子,是她担心我这个母亲,心焦过度才一时无措说错了话,将军,她是将军府的嫡小姐,是你的嫡长孙女啊,以前你不是经常夸她心善孝敬,你最喜欢她吗?求你饶了她这一次,彩泠是被人蛊惑了。”
“哦?有你这护犊子的母亲在旁守着,这将军府竟然还会有人蛊惑于她,我倒想听听到底是谁这么有本事。”
推开云天,走到二少夫人面前的云追月微微弯下了腰,一瞬不瞬地盯在她脸上。
这府里要说有本事的,在这件事上能使唤得动她们的人,除了后院那个狠心不死的老婆子,还会有谁,云追月很想听听她要怎么说。
却见二少夫人眼神闪躲,忽然一把指向旁边的三少夫人,“是她,这次你被下药绑架全是三弟妹的主意,不信你们可以叫人去查一查,我和彩泠都是无辜的啊。”
“啊啊啊,你这呜呜呜……”
同样是听到休书二字神魂去了一大半的三少夫人,这会儿也醒了。
她嗓子里发出尖利的叫声,伸出十个长指甲猛地扑到二少夫人身上,长长的指甲挠在她脸上,带着痛恨和悔意下足了狠手,挠的二少夫人两边脸上一道道血痕,rou都要从里面翻出来了。
“成何体统,老二、老三还不快把这两个疯妇拉开!”
昆仑曜怒气沉沉的脸上黑的不见第二道颜色,守在他身边的二将军、三将军赶忙上前把纠缠在一起,已经开始互相撕打的两个好妯娌分开。
另一边云追月看见这二人已经频临开始狗咬狗,心头畅快,她一点都不觉得此刻乱糟糟的场面令人心烦,反而唯恐天下不乱,想要更多更加乌烟瘴气十分有趣的场景。
所以她来到被人拉开的三少夫人身前,蹲下身来,声音轻快带着些怜悯啧啧声道:“三少夫人真心可怜,被人耍骗成这般,唉,现在还连话都说不明白。”
“来,我帮你把下巴装回去,你好好和你的二嫂理论理论,到底是谁被谁蛊惑了。”
说着,手摸上三少夫人的下颏,一个大力,下巴已是完整接上去了。
云追月下手重,三少夫人又是一阵尖利嚎叫,但她如今对云追月怕的要死,只能冷汗直流的吞回去。
待下巴处的痛意轻了许多,这才在云追月看好戏的期待中,挣脱拉住他的三将军,爬到二少夫人面前,先是一个耳光甩上去,接着开始怒骂。
“你个毒妇,将军面前你也敢睁眼说瞎话构陷我!”
说着转头看向坐回上首的昆仑曜,哭道:“将军,昨夜里下迷药把云追月绑到府里来儿媳糊涂有罪啊,好在她没有出事,不然昆仑氏天神指定之人被我害了,那媳妇就是死一万次也不够赔罪呜呜呜呜呜。”
“您要什么处罚媳妇都认了,呜呜呜呜呜,不过我必须把真相说出来,我几次三番的对云追月生出厌恶谋害之心,皆是因为二房母女两个在我面前一唱一和,搬弄是非满口都是谎言啊。”
说着战战兢兢地往旁边云追月看去一眼,当触到她看来的冷眸时,忽又缩回头去,呜咽哭着。
“是这母女俩告诉我,云追月是个骗子,她连身份都是假的,便真是我们昆仑府流落在外的孙女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后来二房这个毒妇还跟我说,当年云追月他爹和云姨娘是被母亲趁你不在京都,偷偷卖出府的,她回来是准备寻仇。”
“将军、三郎你们信我,我真的是被骗的好惨啊,这母女俩心狠手辣好一番全身而退的计谋,什么事都推到我头上来,我错了,我不该害云追月呜呜呜。”
“老三家的,你说的这些话你发誓未曾掺有半点假?”
三少夫人此刻确实是诚心悔过,众人看在眼中包括昆仑曜听到她口中吐出的桩桩件件的经过,再看向一旁抱住昆仑彩泠,无声流泪,脸上时不时浮出骇人神色的二少夫人,眼底俱是透着不敢置信。
特别是一次两次惊吓连连的二将军挺直的背脊都要弯下去了,望向二少夫人的眼神几乎没有任何温度。
他同床共枕这么多年的人为了利益府中权利,算计起来竟然连相处了十余年,关系一直都和睦融洽的三弟妹都不放过,难道以前那些都是假的吗?是不是曾经连他这个睡在枕边的人也在这般算计内?
三少夫人这时举起一只手,对着二将军和昆仑曜咬咬牙道:“二哥,若是我有半分谎言,那就让我不得好死,就,就让我儿以后仕途全毁。”
竟是连自己儿子的前途也敢拿来发誓,二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