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他惊喜的是,之后不久秦氏也怀孕了,他十分激动,便忽略了秦氏身上慢慢发生的变化,她对云娘母子不大待见也只以为是她孕期心情不好的缘故。
再就是北漠战事吃紧,他常年征战在外难得回府一次。只,有一年的年终,秦氏来信云娘和他那才到六岁,却是一身力气能堪比十一二岁少年的庶长子,外出游玩落入冰湖中溺水而亡。
他当时还在与敌人周旋对战,听闻这消息失落伤怀后只能收起情绪投入战场。
这么多年他都信了,从未生出过怀疑,直到几年前云追月的出现,他派人调查她的身世,才得知了事情真相。
事到如今,昆仑曜面对今日眼前这混乱难堪的一幕幕,他才开始满心后悔。
后悔自己为何没有早早发现秦氏的心魔,为何不在四年前真相大开时按照族规把秦氏送去家庙,否则府中上下也不会变成今日这等笑话模样。
*
温暖熟悉的院子里,天渐渐黑下来,外面的风又开始吹打在纱窗上。
点上蜡烛,烧着融融炭火的房间里,云追月和云天两个在桌前分坐两头,二人相对无言,之间竟是有一股不知要如何是好,尴尬难言的气氛。
这两个人自将军府出来后便一直是这般,从下晌到此时天都黑下来,而这一切都是源自那对母女的疯话。
嗯对,就是她们疯了。
云追月微垂着眼眸,手里拿着一本医书假装在看,内里心神不定经历几番拉扯后终于告诉自己。
一定是她们故意发疯,小天一直都把自己当成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对待,平日里敬重有加。且他们二人之间相差了三岁,怎可是昆仑彩泠口中说的那般,什么心悦什么喜欢,真真是放屁。
“阿姐。”
“啊?哦,什么事?”
耳畔响起低沉带着些些磁性引力的声音响起,云追月慌忙抬头。
云天放在桌面上的手指轻轻动了动,他按耐下胸腔里迫不及待想要跳出来,自作主张越过他这个主人,把自己捧到阿姐眼前的那颗心,轻轻咳嗽一声提醒道。
“阿姐,你的医书拿反了。”
“啊、我……反了吗?呵呵,看来我是累了呢。”
云追月耳尖上红透了,面颊也是点点红晕漫上来,映照在温暖的火光下,整个人像是一颗被烫熟的水蜜桃。
云天喉咙滑动,身体不自觉有些发热,他移开热烈隐约生出火苗的眼睛,端起桌上的冷茶饮下半盏,这才哑声道:“可是将军府今日的事情烦扰到了阿姐?”
“三少夫人被打了十大板子拿了休书离开了将军府,二房那两个,一个是当即被休且还吃了三十大板,听说快要死了,而昆仑彩泠家法处置后即将要被送去家庙领罪。”
“最后一个秦氏,哼,谁能想到呢,昆仑曜还未来得及处置,她倒是自己撞上一旁二将军腰间的佩剑,死得透透的了。”
“云天,今日事了,我便与昆仑氏一族彻底断掉所有关系了。”
第102章 走火入魔(捉虫)
葫芦城, 城中一座石头屋子里,远叔等到了云天。
“你来了,云姑娘她无碍吧?”
上回云天一听到云追月被将军府的人绑架, 便丢下他们来不及嘱托,马不停蹄地赶往昆仑府。远叔于是自作主张的把那名文弱谋士秘密带到葫芦城,等候云天提审。
等了两日, 终是来了。
云天.朝他颔首, “无事, 人呢?现在何处?”
远叔走在前面,带着他绕过前院,来到后面一间石头房子, 推开上面的铁门,“喏,在那墙角蹲着呢,这两日老子一天一顿的伺候着, 听你的连根毫毛都未动他。”
“嗯。”
这石头砌成的屋子没有窗户, 只一扇仅容得下一个人身的铁门,这人在里面关了两日, 除了远叔一日一次开锁丢进来一块馍馍,其他时候都是锁得死死的, 一丝光都没有。
此时他听到门口有人进来, 忙抬头去看, 却是被那门外射进来的亮光刺的眼睛都要睁不开, 然后眯起来的视线中走进来一人,身量高大,满身的寒气。
文弱谋士眼睛往上移动落到一张气势压人的脸上,看清来人是那天夜里的那个人, 神色亮了下不由张了张口,想要说出自己的身份。
“看看看,看啥子看,再看把你眼睛挖掉!”远叔手中啃着一颗梨子,瞪眼凶神恶煞地看着他,文弱谋士这才想起这会儿还有外人在,不便与之告知自己的真实身份。
云天扫到他脸上神色,黑沉的眼眸微动,他回身对着一旁的远叔吩咐,“你先出去。”
远叔咔嚓咬下一大块梨子,看看云天,再看看墙角的文弱谋士,“得呢,那我外面等你。”
等到远叔顺带把门关上下去后,云天这才道:“说吧。”
文弱谋士面上显然一愣,心道他是如何知晓自己有话要说?
眼珠子在眼框里四下转了一圈,想起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