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什么表情?偷瞧云天是何意?
上座的昆仑曜打从云追月你来,注意力便全都放在她身上。此刻见她脸色尚好,身上未有什么伤,这才歇下口气,又看她这会儿眼神频频往底下扫去,便以为她只是在看那两个不知死活的儿媳妇。
他顿了顿,先开口,“月儿来了,二房和三房这两个糊涂妇人昨夜干下的蠢事,我已经从吴管家口中得知,你放心,祖父定会替你做主,你是我昆仑家的血脉,这一点谁都不能有异议。”
云追月漠然,经历了这次的无妄之灾,昆仑曜说的那些话在他眼里就是个屁东西。
“昆仑将军怕不是年老痴呆说错话,祖父?你是谁的祖父?在场的除了昆仑彩泠,谁稀罕当你的孙女。”
“快刀斩乱麻,我不屑和你们拉拉扯扯,既然说要处罚,那便要问一问昆仑将军准备怎么处罚底下这两个,以及你的好孙女昆仑彩泠,还有躲在后院那个老虔婆。”
“你?月儿你这是要做什么,当初你因为你爹和云娘的事情搬离府中,我念你心中有怨,并未急着让你回府。就算你不肯喊我一声祖父,我也从未怪过你。”
“唉,我年纪确实是大了不中用了,可月儿为何如此对祖父狠心。”
昆仑曜说着,竟是像个孩子一样,露出一副委屈神色瞅着云追月。
云追月冷笑,身子一转,干脆背过身去看也不看他那张老脸。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昆仑曜实乃尴尬,随后收回目光,清了清嗓子神色猛然一变,大声朝外头吼道:“吴管家,休书取两份上来!”
话落,堂上鸦雀无声,直到几息之后才有人反应过来。
先是昆仑彩泠一个滑步冲了出来,跪在昆仑曜面前,哭哭啼啼求饶,“祖父祖父不要叫爹爹休了我母亲,母亲不是有意的,云追月她,不、姐姐她没有受伤,她没出事,我们这次错了,求祖父不要赶母亲离府呜呜呜。”
可是上首的昆仑曜见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不断替二夫人求饶的孙女,却是连眉毛都不动一下。
昆仑彩泠看在眼里心生绝望,她又跪到二将军身前,拉着他的袖子,通红着眼哭道:“爹你说句话啊,你怎么能看着母亲被祖父赶出家门,这休书你不能写,母亲他知错了,她也是听信了旁人的胡话,这才行错了事,爹你帮母亲求求祖父好不好?”
见女儿这般,二将军眼底也有着不忍,但是想到父亲一回府,就找他们兄弟两个过去,告诉他们的那些事情,他便震惊愤怒和感到羞耻。
父亲留在府里的人,昨夜亲耳在母亲院子里探听到这愚蠢妇人之所以会冒险绑架云追月要害她性命,竟是为了筹谋昆仑府下一任家主之位剔除障碍!
二将军简直不敢置信,平日一副菩萨面肠的人,背地里是这样大逆不道的心思。
先不说昆仑府的当家之主且还在,她就敢如此行事。便是父亲百年后,这下一任的家主位置也不能轮得到他二房头上。
大哥虽然多年前身捐沙场,但是大房还未倒,大嫂和两个出色的侄儿还在府里,若是父亲有意他们,也不是不可能。
再有一个可能便是追月了,她身上传承的家族神力足以堪当昆仑氏一族之长,即便会有族人因为她女子身份出来阻拦,父亲也能有法子解决。
上次在书房,父亲便直言与他们几个说起过,意欲让追月回府招赘,再继承家主之位。
他们兄弟几个无论嫡庶,私下里从未生过谋夺之心,当下听闻虽吃了一惊,但父亲的决断自是听命。
何况,一直以来祖上拥有神力者,都无一例外被推崇为下一任的当家之主,甚至是昆仑一族的族长。
今日看来,她们想要追月死,便是触碰到父亲的底线,再如何求情也无用。甚至,他和三弟都羞愧难当,满心自责悔意。
若自己早些发觉这蠢妇的恶毒心思,追月便不必受这无妄之灾了。
这般想,二将军严重的最后那一丝不忍心消失殆尽,他拿掉昆仑彩泠拽在他袖子上的手,冷声道:“你给我起来!你母亲自作孽不可活,这是她该得的惩罚,且你祖父的决定,我和你三叔唯有听令。”
“不,父亲不是这样的,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对母亲见死不救!”
昆仑彩泠跪坐在地上,下一秒一双眼睛瞪在云追月脸上,里面满满恨意,指着她道:“都是你,是你迷惑了祖父和父亲!都是你的错,你就该去死!”
“哦?你也想要我去死,那就是说昨晚的事情彩泠小姐也参与了?”
一旁许久未出声,和云天坐看昆仑彩泠哭喊求饶戏码的云追月细长的眉尖微挑,眸子轻转,冷凝的视线朝底下狼狈丑陋至极的昆仑彩泠看去。
完了,又哼笑一声对上昆仑曜那张乌云密布的老脸,“怎样,一个两个的,你这个孙女也未把你看在眼里呢,看来你这个当家之主实在是无用极了,毫无威信可言啊。”
上首,本就黑沉着一张老脸的昆仑曜,听到云追月的这番冷语嘲讽,霎时,那气到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