曷鸠营和昆仑曜带来的兵分守在不远处, 昆仑曜手背在身后,怀疑的视线落在面前云天脸上。
昆仑曜的不满,还是怀疑, 云天并不放在心上,他迎上视线,“回禀将军, 已确认是安王的人。”
“哦?既知是安王府的人, 你为何还胆大包天, 半路劫杀?一百多号人竟一个活口未留?”
草原上的猎猎寒风,吹得二人衣衫作响,一时无语。
就在昆仑曜以为云天不敢回他, 或是编不出什么好的理由时,云天抬首,带着疑惑回道:“属下以为这是将军的意思。”
“知晓戎人部落和西地蛮夷汇合即将大举进攻北漠消息的人除了远叔和我,还有吴郝广, 当日属下和将军提议, 秘密将人监视,这人可疑处将军也是有所怀疑。”
“哼, 你不说我还当忘了,吴郝广人呢?你把他带到哪里去了?”
云天抿了抿嘴角, 很是自然回道:“杀了。”
“你!云天你还有没有把我这个光化大营的将军放在眼里?”昆仑曜只恨此刻那把金枪不在身边, 不然他定要当即处军罚, 去云天一层皮。
冷哼一声, 昆仑曜脸色发寒的一甩袖子转身走人,他此刻竟是半点都不想多看一眼这竖子。
不过在今晚这事上,他心中十分清楚,安王的人, 云天杀得没错。
这两年,昆仑曜屡次收到从宫里来的密函,安王野心勃勃,手伸得太长,对皇位的垂涎,圣上已是不能容忍他,直言布下多年的网该收了。
而这次便是最好的契机,安王府勾结外敌叛乱卖国的罪证呈给圣上,再拿出多年秘密彻查安王贼子之心的证据,一连揪出京都那群牛鬼蛇神,这下齐国朝中才能安稳平定。
昆仑曜祖上便是辅佐开国皇帝,攻打下齐国江山的氏族大将,他们昆仑氏世世代代皆是天子近臣,对朝廷天子的忠诚刻进骨血,他们昆仑氏的男儿一生下来便注定要上战场保家卫国。
而如今的反贼安王,之所以被封为异性王爷,也是受他祖父的萌荫,当年他祖父一命抵命在刺客手中救下先帝。
哼,否则凭他也配。
而这些年圣上子嗣单薄一事,一直被朝中有心人拿做文章,暗暗煽动不少世家贵族生出谋逆之心,这其中安王首当其冲。他能蹦跳这么多年,也是因为圣上子嗣受掣,朝中多世家试探倒戈,且圣上这么多年来龙体一直有恙。
天边渐渐浮白,昆仑曜目光扫到那队无一生还的车队,突然回身道:“你就没留下一个活口?”
云天手里长.枪收在身边,他眼神往后方自己营队看去一眼,这才侧身朝昆仑曜看去,“曷鸠营出手,无一生还。”
“哼!狂妄自大的jian猾小儿。”昆仑曜冷笑连连,胡子气到翘起,最后看了他一眼,这才朝自己的战马走去。
而前方府中吴管家派去送信的人,正巧这个时候追上来。
昆仑曜坐在马上听闻下人来报,府中二房、三房那两个儿媳妇半夜绑架云追月,还意欲毁掉云追月的脸卖到戎人部落时,瞬时暴怒。
只不过,在他盛怒之时,旁边的一匹马儿嘶叫着像是一阵疾风四蹄撒开,直冲出去。
在场的人俱是一惊,回头这才看清那马上的人正是云天。
昆仑曜收回视线,手里鞭子拍在马上,怒喝,“即刻回府。”
昆仑府中,吴管家退下后,云追月又在三少夫人的院子里坐了会儿,待她不由自主地生出困意,眼角被逼出来几滴眼泪花儿时,这才看向吴管家留下的人点了点头,跟着下去吴管家收拾准备好的厢房补眠去了。
云天浑身shi汗一刻未歇,在将军府门前下马时,抓住早早候在门口的吴管家。
“我阿姐呢?她在哪?说!”
吴管家一早守在府门口,等的人自然是昆仑曜,甫一开始看见从马上跳下来的云天时,他还愣了一下。
此刻被他抓在手里,面对云天一路快马加鞭疾驰而来,身上本就不知从何处而沾染上的浓稠血腥味,以及他脸上一片冰寒而又戾气重重的吃人神情,吴管家本能的身体发寒,望而生畏。
特别是云天那两只充满暴虐,眼底深处红成一片的眼睛盯在他脸上不放时,吴管家这个跟在昆仑曜身边二三十年的老仆,竟然生出一丝心惊rou跳的感觉。
休憩补眠的房间里,云追月睡意朦胧中忽听到外面响起一阵奴仆的仓惶声,她正要撑起身子起来看看什么情况,外面的门被大力撞开,一个身影闯进内室来。
云追月扶着半梦半醒的脑袋,双眉蹙起,还不待看清来人,自己已经被一道巨大的力气狠狠拽过去,然后两条紧实有力的手臂缠上来,把她锁在怀里,云追月的鼻子也撞上来人坚硬的胸口,疼得她低呼一声。
脑子里火冒上头,云追月瞬间惊怒,手已经要拍在这私闯而进的狗胆狂徒身上,耳边响起一声她最为熟悉,颤颤发抖的嗓音。
云天拥住怀里的人,恨不得把她嵌进自己的身体里,他不知道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