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晕云追月的迷药是她身边的下人弄来的,出府去把人绑来的人都是她院子里的,就连那两辆马车也是她下令,叫人准备好,还有二嫂不是也恨透了云追月吗,为何不把人弄到她院子里去,二嫂母女俩似乎从头至尾,除了一张嘴,什么都没插手!
原来真的是把她当傻子哄!
见地上的人似是悟过来了,哭哭笑笑,嘴里对那一对儿母女诅咒毒骂,偏下巴又被她给卸掉了,一句话说不完整听不明白,只啊啊呜呜不停地叫,形容宛若一个疯婆子,哪里有往日少夫人该有的得体和气质。
收回视线,不再理会,冷漠的目光从门外望出去。云追月眼见天上隐约露白,应该很快就要天亮了,她不由得唇边露出一个讽笑,接着目光一转落在门口一堆婆子身上,清冷声音一个一个命令道。
“去,取一件你家夫人干净的外袍过来。”
“你,烧个火盆,倒壶热茶再看看有没有点心果子都端上来,被你们这么一闹腾,我也饿了。”
“还有,若昆仑曜那个老头子回府,第一时间来通知,可明白?”
几个婆子被云追月嘴中那声不屑的老头子震了一震,你看我,我看你,甚是不理解云追月这番是要干嘛。
她打了人,伤了夫人,正常人这会儿不是该想想怎么办吗?还要等着将军们回府,难道是要告状?求老爷做主?
哎,还真被她们给猜着了。
云追月见底下几个婆子没有动作,眉头一皱,“我吩咐不动你们了?也想像你们夫人一样卸掉下巴?”
冷冽的目光一扫,顿时,底下婆子个个强撑着身上的痛意,手脚麻利从地上爬起来。
“是是,姑娘,我们这就下去准备。”
这些婆子如今脑子里只反复飘过一句话:真的真的,云追月真的是天赋神力!她身上流的昆仑氏的血,将军回来一定会给她做主!
竟是没有一个偷溜去找外援的,而这些早在云追月的意料之中。
这两个女人挑这个前不前后不后的尴尬时间去绑她,还胆敢弄到府里来,必定是因为最大的障碍昆仑曜不在府里,且人定是出城了,今晚是不会回来。
而府里所剩下的几个主子,府中大少夫人常年礼佛,还有嫁给庶子的四少夫人,看这情况并未参与这次的事情。
所以就剩昆仑曜那老头子的正妻夫人了。
昆仑府的一些下人云追月不是很确定,但这几房主子必定是知晓他们母亲对自己的不喜,甚至说是恨。
这次二房和三房她们敢违背昆仑曜这个家主,连夜把她绑走,云追月很难不去想,到底是谁在背后给她们的勇气。
这个只是因为爹爹力气比同龄孩儿要大一些,就把他们母子俩卖出府的老婆子,这么多年了,真是连她也不肯放过。
哼,这会儿她一定是在等着自己被三夫人折磨毁容,被她们扔到勾栏,卖到戎人部落的好消息吧。
只是,昆仑府是什么地方,虽说昆仑曜不在,但他四处布下的眼线呢?她才不相信二少夫人那对母女真就把她丢给三少夫人,这么久连个打探消息的下人都未出现。
哦,难道是因为这母女俩睡过头了?
被押回自己院子,锁在房内的二少夫人母女俩一夜都不敢闭眼。
她们如何会意料到,就在她们回府和三少夫人分开,在老夫人院子里等着好消息的时候,吴管家那个胆大包天的狗奴才突然带人出现。
不仅忤逆老夫人的命令,打着将军的旗号不把她们放在眼里,还亲自叫人把她们押回院子,命人守着不允跨出半步院门。
此刻,抱在一起,睁眼看着窗子外面的天色渐渐转亮的二少夫人母女俩,如坐针毡,竟是有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她不过是想除掉云追月那个绊脚石,怎会料到昆仑曜盯得这般紧密,为了云追月连母亲和她这个儿媳、还有嫡亲的长孙女都能说关就关,毫不顾及。
明明她们才是府中嫡出啊!大房的人死了,明明她二房才是昆仑府以后的掌权人,难道便如母亲所说,他真的准备把昆仑府少主权利,交到云追月那个贱人手中?
就因为她身上的神力?
二少夫人指甲陷进rou里,忌恨、权利让她变得面上扭曲。
而云追月这边终于是来人了。
吴管家在三少夫人院子里见到云追月的时候,他脸上刻意表露的和缓神情,再也不和缓了。
“追月小姐,你、你这是把三少夫人怎么了?”
云追月像是刚从房里打扮出来,松散的发髻挽在脑后,上头垂着一根流苏簪子,身上换了一件簇新的袍子,不仅保暖御寒颜色正正是她喜欢的。
脸上也是光彩焕发,细腻娇嫩的肌肤,眼底干净清凉不见一丝眼圈黑纹,一点都不像是熬了半宿的人。
她听了吴管家问话,也不过是懒懒目光朝一旁被人扶坐着,下颏依旧掉着,整张脸像遭受北漠最恐怖的风沙暴雪虐打,半点儿生气都无的三少夫人瞥去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