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若是不甘心成为一颗棋子,也不是没有办法。”
那边声音一顿,段南灵姐妹俩转过身来,迟疑道:“月姐姐,你有办法?”
段南枝眼里黯淡的眸光闪烁,半是期待半是迷茫地跟着看过去。
“这办法你们还是不知道的好。”毕竟弑父这种大逆不道的事不是一般二般人能干的,她怕说出来吓死她们。
“月姐姐这个时候了还在骗人呢,哼。”段南恬手臂扶在自家姐姐臂弯间,跺了跺脚道:“先是九姐姐和四姐姐,往后便是十一姐和我,还有月姐姐,你吃住都养在府里,爹他肯定是不会落下你的,你到时还能这般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哼,到时你别来寻我们姐妹求救。”
“小十二!”段南灵皱眉看向她,“你说的什么话,月姐姐不是这种人。”
“是是,她都不是同咱一个姓,怎能体会到四姐姐和我们难言无措的心情。”
“够了。”坐在石凳子上的段南枝,手边的书用力摔在桌面上。
她转头看向云追月,微带歉意道:“月儿,我知你是真心想为我们谋主意,小十二年纪小不懂事,别与她一般见识。”
云追月瞟了眼被姐姐搂抱住,忿忿咬着嘴唇的段南恬,“我没那么多时间与她一般见识,怕就怕……”说着,手中握着的扇儿在空气中点了点,似笑非笑道:“怕就怕她是在别处被谁教导了一通,心里对我起了芥蒂。”
“才不是……你们瞧罢,果然呢,她又在冤枉人。”段南恬心下一慌,下意识的反驳。
可是她脸上的心虚,话里越来越弱的底气却是被一旁的二人看在眼里。
直到云追月先一步被花姨娘身边的丫鬟叫走,段南枝这才沉着脸色,喝令段南恬站好。
“你就没有话要对我们讲?”
虽说刺史府底下还有几个小的,但这些年段南恬一直被姐姐们和姨娘关爱着,养成了过于天真和毛躁的性子,往内里看依旧是一个没多少子心计的娇小姐。
此刻被两位姐姐严厉的目光盯着,心里一害怕什么都说了。
“还不是上回我去外院找爹爹,半道上遇见了十姐姐。”段南恬说到这里,小脸恹恹的,有些委屈。
“我已经有许久未见到爹爹了,可是十姐姐却能每日里去爹的书房习字看书,我那时见了她恼极了,转身便要走。可她拉住我,又夸我手里那个特意给爹绣的荷包好看,领我去了书房。”
“果然,我总算是看到爹爹了。”
段南恬说着,顿了顿,别开小脸垂着眼睛放轻了声音,“这不,回来的时候十姐姐请我去她院子坐坐,聊起了府中近来发生之事,还说到月姐姐……”
“刚才那话绝不是出自我口,都是十姐姐说的,我才记在心里了。”
眼看云追月离开,段南恬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适才自个儿那些话属实过分了,又联想到这两年的点滴相处,她再无隐瞒,三两句便把段南怡卖了,只泄气的垂首立在一旁等着挨批。
“你呀,好好长个心眼罢,再寻个时间去向你月姐姐道歉。”
段南枝全程听下来哪里还不明白,小十二是被段南怡坑了。
她与对面的段南灵对看一眼,眸中俱是生起同样的狐疑:这两年后院姐妹间相安无事,南怡几时又与追月起了嫌隙?
这厢便在段南恬知错认错,被两位姐姐轮流一通说教下翻篇了。
花芜院,花姨娘待云追月坐下后,挥退了近旁的几个丫鬟,且命春草、宋嬷嬷二人守在屋门口,不许旁人靠近。
“月儿啊,上回你说你自有主意,这都过去好几日了,娘咋没见你有动静呢?”即使屋子里就剩她两个了,花姨娘仍是不自觉的放轻了声音。
“你莫要强撑,我毕竟生了你,不会让老爷毁了你的。”
女儿从小在乡野长大,来到禹城两三年而已,虽这些日子表现的如何镇静,瞧不出惶恐,还不忍牵扯到她这个亲娘,夸口自个儿能行,但算起来还是个十六岁的孩子啊。
花姨娘欣慰又带着心疼。
“儿啊,你虽极少与娘谈及心里话,白天黑夜的冷着脸,可是娘全明白你的良苦孝心,你吴叔是个好人,若老爷对你用强的,娘定找机会求你吴叔送你离开禹城。你放心,娘……”
“姨娘,你误会了。”
月追月听不下去了,抬手打断,“孝心这东西嘛,月儿并没有你说的这么好。”说罢,在花姨娘呐呐的眼神中接着道:“也没有你想的那般无用。”
“我说有办法自是有办法,段连山我能解决,且,顺带还能助你脱离刺史府与吴长史缠缠绵绵在一起,你信是不信?”
目光里印上云追月冷清漠然的脸,心底深处闸口一断,花姨娘最后那点子慰藉感慨和母爱之意哗啦啦好似洪泄不止倾倒个干净。
两三年的有心弥补怎能抵消残忍消失的十几年,是她奢想了,她花灵抛夫弃女不配为人母。
“好,那姨娘就放心了,你下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