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中的少女羞红了脸,李夫人倒是对她越看越怜爱,跟照顾女儿一般,一边梳头一边絮絮将丈夫要她转达的话,捡好听的慢慢说了。
说到梁程煜也打算跪搓衣板,两个女人都笑了起来。
杜如芸抬手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泪花,“行,他要跪搓衣板,我就让他跪。等会儿我就去找商铺的管事,专门做一个雕龙刻凤的,让他专用。嗯,再开发一批其他雕刻的,今后搭配着胭脂水粉一起卖,保管生意兴隆!”
李夫人也笑,“挺好,回头给我雕个舞乐图的,正合李郎身份!”
一番笑闹之后,杜如芸托着下巴,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李夫人:“夫人,这事儿真是我不对吗?”
李夫人沉yin半晌:“我今日是来做说客的的,少不得要劝你,可我也知道女子不易。明知夫君要去的是生死战场,还要顾及什么忠孝什么大义,那不过是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安慰自己而已。”
杜如芸摆弄着手里的白玉镯子:“我也是这么想的。但他有他的原则,我如何能动摇?若真是让我轻易动摇了,他岂不是真成了昏君?哦对,到时候,必会有人说我妖魅误国……”
李夫人听了这话,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就听见杜如芸又幽幽接了一句:“其实我觉得,做个妖妃,也挺带劲的。”
那日李夫人在杜宅消磨了一天,两个女人还一起去逛了梁都的夜市,等到杜如芸回到宅子里,梁程煜已经过来等了两个多时辰,却因为前线的紧急军情,回宫开会去了。
花了半宿的时间商议军情,不过上床歇了一个多时辰,又到了朝会的时间。
御驾亲征的事情千头万绪,各部门之间又多有利益冲突,朝会上吵得厉害。再加上一些前朝遗老因着个人的利益在其中搅和,梁帝的脸色一直都不太好看。
好不容易朝会结束,李放正跟着同僚们一块往宫外走,却突然被林公公叫住。
“李大人,皇上召见,请您跟我来。”
林公公恭敬地领着路,李放在一群同僚同情的目光中来到了御书房。
进了门,还未跪下,梁帝略带疲惫的声音便道:“不必多礼了,爱卿坐下回话吧。”
李放哪里敢随便坐,还是林公公搬了个脚凳过来,这才斜斜地坐了。
梁程煜伸手捏了捏鼻根,“昨日李夫人去过了吧?”
“是。”李放又站了起来,“拙荆昨日在杜宅逗留整日,晚上还陪着坊主去了趟夜市,买了些女人家的玩意儿回来。”
“嗯。”梁程煜的声音很低,“结果如何?”
李放心里忐忑:“陛下昨日未见到坊主?”他遂想起昨日的军报,忙道:“昨日拙荆回来的时候心情不错,我问过她,她说坊主其实也没怎么生气,不过是关心则乱。陛下再去哄哄,也就好了。”
年轻的帝王仰头闭了闭眼睛,“行吧,辛苦爱卿了,先下去吧!”
时值仲秋,这几日降了温,书房外寒风一阵紧过一阵。
房里窗子闭着,又点了香,有点闷闷的。
梁程煜有些发晕,头脑闷闷的,看折子都有点眼花,硬撑着批了几份折子,竟撑着下巴睡了过去。
御书房的门轻巧地打开,林公公招手把房里伺候的小太监唤了出来,朝着门口的娇俏女子躬了躬身,体贴地带上了门。
杜如芸轻巧地走到年轻的帝王面前。
男人依旧俊美,即便是闭着眼,也能感受到他俊朗的风采。几年的帝王生涯又为他增添了些威严的气势。只是这几日一直连轴转,眼下已有了淡淡的青黑。
这是有多久没睡好觉了?
杜如芸伸出手指,拿指尖细细描摹男人的轮廓,却冷不防被抓住了手腕。
梁程煜微微睁了睁眼,把女孩细腻的手背在唇边贴了贴,迷迷糊糊:“你来啦!”
杜如芸俯身,轻轻在他耳边道:“别在这儿睡,小心着凉了,我带你去后面榻上,好不好?”
男人顺服地点头,依旧握着她的手腕不肯放。杜如芸轻笑了声,拉着人起来,慢慢走向侧室的软塌。
房里提前烧了火,温暖如春。
杜如芸把人安顿在软塌上,伸手扯过薄被,弯腰给他盖好。
“别走……多陪我一会儿。”男人的声音疲倦而模糊,带着点委屈,“我都好久没见到你了。”
那你还要去北方战场?杜如芸有些不服气地想着,眼睛却片刻也不愿挪开。
没感觉到对方的动作,梁程煜微微睁了睁眼,嘴角逸出个浅淡的笑容来:“如芸你真好,还生着气呢,都愿意到我梦里来。”
感情这还没醒呢,居然以为是在梦里面。
“傻子!”
她脱了鞋,也和衣躺上了软塌,男人翻了个身,十分自然地一手穿过她的颈侧,一手搭在她的腰上,还在她背上轻轻地拍着,“乖,好好睡觉,我都安排好了,你什么都不用Cao心,全都交给我就好。”
铺天盖地都是男人身上的松柏清香,杜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