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的今天,蒲辰中了不治之毒,他无法饶恕杀害他的凶手。
他的手紧紧抓着剑柄,此刻要是齐岱在他身边,一定会劝阻他千万不要冲动,千万不要当着百官的面杀周衍。周衍毕竟为君,在百官面前弑君,无论如何都是大忌。可是他的手不受控制地拔出了剑,他一步一步走到周衍面前,用剑指向了他,涩声道:“本王最后问你一遍,大司马之毒,是不是真的没有解药?”
周衍今日满盘皆输,此刻他感受到了周御的杀气,狂笑了起来:“没有,自然没有。朕给他下的毒,名为‘晦终’,晦终晦终,一月为晦,晦满即终!哈哈哈哈哈!”
“大司马是你的胞妹今天要嫁之人!你竟如此恶毒,连你胞妹的终身幸福都弃之不顾!”周御吼道。
周衍已入癫狂,他大声回道:“那这天下有没有谁在乎过朕?朕贵为天子,手中的兵马竟然不及大司马,哈哈哈哈,你们说,朕是不是一个笑话,哈哈哈哈哈哈!”他脸色一变,带着冷笑道,“朕从未打算让大司马活着走出洛阳,一个月后,大司马病逝,而朕的胞妹,她会有一个月的身孕,这个孩子,就会成为蒲氏之主,武昌军之帅,哈哈哈哈!”
原来是这样!周御直到此刻才明白周衍毒杀蒲辰的真正用意!他忌惮蒲辰已久,即便联姻也无法让他真正放心。武昌军有十五万之众,若是贸然杀了蒲辰,这十五万大军难免会举事暴|动,可是,如果蒲辰死的时候留下了血脉,而且是和公主的血脉,那这十五万武昌军自然会奉这个孩子为主,而周衍,作为这个孩子的亲舅舅,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收回武昌的军权。
“可是,你怎么能确定,一个月后,公主会怀有身孕?就算公主有了身孕,你怎么知道生下的一定是男孩?”周御抓住了这个计策中唯一可能的漏洞。
谁知周衍竟像是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般,不可思议地望着周御,冷笑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朕的皇弟原来还是这么单纯。”
周御盯着周衍的眼睛,忽然全明白了,公主有没有怀孕,生下的是男是女,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蒲辰大婚后在宫中住了一个月,一个月后病故,那时的公主只要声称自己已有身孕,足月之后,拿出一个男孩,他就是蒲氏之主!蒲辰的兵马远在武昌,他们只能接受这个蒲辰唯一的“血脉”!
“你简直……丧心病狂!”周御双眼血红,他已经失去了最后的耐心。这样的一个人,多活一个时辰他都难以忍受。周御说罢就将剑高高举起,指向周衍。
电光火石间,有一个身影忽然跃了过来,一个女声呼道:“别杀我皇兄!”竟是南平公主趁人不备跑了过来,将周衍紧紧抱住。
周御停下手中的动作,稍作思考,厉声道:“毒杀大司马之事,你也有份?”
南平公主泪如雨下,拼命摇着头,她没有回答周御,只是断断续续道:“别杀我皇兄,他没有杀大司马……”
周御一头雾水,刚想质问,南平公主已经呼道:“毒酒是我喝的!皇兄没有杀大司马!”
此言一出,已经半陷入癫狂中的周衍一下子清醒过来:“不可能!不可能!是朕倒的酒,朕倒的酒!一开始是三杯,只有放在大司马面前的那一杯是有毒的!”
南平心中翻起一阵又一阵的苦涩。今日发生了太多的事,她已经彻底失去了蒲辰,也即将失去自己的性命,她现在唯一想保全的,只有周衍。今日之前,她不知道周衍竟要对蒲辰下手,她也不知道周衍只是想利用她得到蒲辰的“血脉”。可是无论如何,此时此刻,周衍都是她唯一的亲人。
周衍见她如此,拼命回想着赐酒之时的细节,忽然,他脸色一变:“你换了酒?朕原本要先敬大司马的,你打断了我们,你就是在那时换了酒?”
南平脸色一僵,微微点了点头。
周衍心中大恸,怎么会?南平怎么会知道毒酒之事?他摇着南平的肩膀,不解地望着她。
南平一把抱住周衍,在他耳边颤声道:“别说了,哥……我都知道。那个酒壶,我见过。父皇死的那夜,你用那个酒壶给父皇喝了药……”
周衍僵在原地。原来南平知道,原来南平早就知道,他们的父皇周绍是自己毒杀的……
那一日朝阳殿之变后,他就在夜里毒杀了周绍,当时周绍昏迷了十几天刚醒,一醒就问起楚王,周衍便命人拿来了这鸳鸯酒壶,对他说这里面是滋补良药,周绍对周衍早有忌惮,并不想喝周衍带来的东西,周衍便在他面前倒了两杯,自己先喝了一杯,周绍不再有疑,才喝了杯中之物。而当夜,周绍就驾崩了……周衍不知道,当时只有十几岁的南平就在周绍的殿中,她本是来探望父皇的,却目睹了周衍给周绍喂酒的那一幕……
周衍刚要开口,南平带着哭腔轻声道:“哥,你什么都别说了。千万不能让他们知道……”
“可你为什么……”周衍只说了这几个字,你已经知道那是毒酒,为什么还要喝?
“他是我夫君……”南平不住啜泣,“他中了毒,就算我求你,你也未必会救他。可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