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韬若有所思道:“这女子虽是艳妆,但其年龄应该在三十上下了,我听说乌鹿单于刚过弱冠之年,他的阏氏怎会大他这么多?”
“北燕最初就是匈奴的一支,岂不闻他们父死娶母,兄死娶嫂?哈里勒刚死不久,怕是留下了不少遗孀,只要不是乌鹿单于的亲母,他都可娶来做自己的阏氏。”
“咦~”文韬毕竟对北燕了解不多,对这等习俗嫌恶地皱了皱眉。
蒲辰戳了戳他:“别的不见你上心,来个漂亮女子倒是看得仔细。”
“事出反常必有妖。”文韬一本正经。
“时间不多了,赶紧去找代王吧。他被关押在里面,我们今夜要救他出来估计不容易,但是必要和他当面质询当日发生之事。”蒲辰催促道。
文韬点点头:“我去处理那几个守卫。我带了迷香,去门口把他们放倒就可以了。此时不必取人性命,免得节外生枝。你也带一点迷香进去吧,里面的守卫武功应该更高强。”
“你千万小心。”蒲辰眼中有一丝担忧。
文韬沉下脸道:“你若再如此就是不信我了。连几个北燕守卫都搞不定,你当我是废人吗?”
蒲辰心中一惊,换上嬉皮笑脸的语气道:“自然是逗你的。那几个北燕人哪里动的了你,你轻功一出,还不是一口气就翻出这洛阳宫去了?”
“又在胡说八道。”闻言文韬显然轻松了不少,一个翻身往门口而去。这里蒲辰悄悄进了后殿,依葫芦画瓢地按了墙上的暗格,一道通往地牢的楼梯出现在蒲辰面前。蒲辰不敢耽搁时间,快步往下。这地牢是几间石室,一听见有人来,便有几个看守之人用羯语喝道:“谁?”
蒲辰早做了准备,拿出迷香,片刻后这几个北燕守卫都倒了下去。蒲辰顺着石室往前看,见最里面有一间牢房,关着一人,看身形隐隐正是代王,因为也中了迷香,此刻正昏迷不醒。
蒲辰跃步向前,赶紧将解药放到代王鼻尖,代王苏醒后,见眼前是一个不认识的夜行衣打扮的人,警觉道:“你是谁?”
“是我,我易容了。”
“熠星兄?”周御听出蒲辰的声音,大奇道,“你怎会在此处?”
“来救你。我时间不多,迷药只有一柱香的时间,外面巡逻的守卫随时都会进来。今日我恐怕难以把你救出,但我必须见你一面,了解乌鹿单于被刺的情形。”
周御在此处关押了几日,以为在南景派出新的使节到来之前,他绝难再见天日了,没想到竟然在地牢见到了蒲辰,他急切道:“是皇兄派你来的吗?”
蒲辰摇头:“陛下那里派了谢相前来,两日后就到。我是自己来的,我不放心。”
“谢相……”周御的脸色瞬间暗淡下来,喃喃道:“竟派了他……”
“峻纬兄,今日之后,这里必然更加严加防范,我万难再进来看你。乌鹿单于之死,究竟是怎么回事?”
周御意识到这很可能就是他们在谢相主持大局前唯一见面的机会,赶紧条理清晰道:“第一,我没有杀人。第二,我不知道人是怎么死的,我思前想后好几天,都没有想出任何破绽。”
“哦?”蒲辰疑惑,“若是他们自己人动手,不是易如反掌吗?”
周御摇头:“我和乌鹿单于意气相投,相交甚欢,他Jing通汉话,尤其崇尚我们的礼法之道。他没有哈里勒的军功和野心,但心系北燕百姓,并不想再动干戈。我们盟约拟好之后,便在丽春台饮酒,从下午申时直到晚上子时。”
“旁边有人服侍吗?”
“开始有北燕的侍女和我的亲卫,后来我们聊得投机,又涉及军国之事,就屏退了他们,他们都守在丽春台的门口。”
“丽春台?听着是一处高台的名字。”蒲辰沉思。
“正是,这是洛阳宫东南角的一处高台,只有一个出口,从正门拾阶而上方可到达,其余三面都以围栏围住,高达十数丈,且都有守卫把守。而守卫中不仅有北燕的守卫,还有我自己的亲卫。这一整夜,他们都作证出口处无人进出。因此,第二日早上,乌鹿单于遇刺被发现后,我这才百口莫辩。”周御紧锁眉头。
“有没有可能是刺客以轻功飞到丽春台,再行刺杀?我和文韬就是用轻功来到此处的。”
周御摇头:“武成殿低矮,且守卫也不多,你们才能进来。而丽春台是洛阳宫之内最高的建筑,刺客轻功再高也难以上去。当日又是守卫重重,要是有任何人接近高台,必然十分扎眼,绝不可能躲过众人耳目。”
蒲辰沉思片刻道:“我之后自会去查。最后一件事,刚才来见你的北燕女子是谁?”
“那一位是大名鼎鼎的大阏氏。本是哈里勒的大阏氏,因她貌美无双,谋略过人,又做了乌鹿单于的大阏氏,刚才,她是来传达左贤王的意思的,想要我在南景新的使团来之前早点认罪,不要再嘴硬。”周御冷笑了一声,“我堂堂南景亲王,岂会受她摆布!”
“左贤王的意思,为何要她来传达?”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