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宇。”文韬叫他。
虽说和文韬已经很熟了,但骤然见到他,唐宇脑子里爆出的第一句话还是“好好看啊。”
“少主呢?”文韬问。
少主?唐宇一时恍惚,这里早就没有人再叫“少主”了,他反应了好一会儿才道,“哦,你说的是家主吧,跟我来。”
“家主?”文韬跟着唐宇的脚步,突然反应过来,是了,现在蒲辰是蒲氏的家主,而非少主了。
“唐宇,家主是病了吗?”文韬一路问道。
周围还有一些兵士和家仆,唐宇不便回答,只模模糊糊说了一个“嗯。”
文韬见他模棱两可的样子,心中已有了计较,便无声地跟着唐宇一路走到了蒲辰的房间。一进门,唐宇将门栓插好,文韬早已看了一眼,果然,如他所料,房中空无一人,所谓“蒲辰病了”有隐情。
“唐宇,他去哪儿了?”文韬道。
唐宇正不知如何回答,一只狸猫飞快跑了过来,对着文韬亲昵地叫着,用尾巴蹭着他。
文韬抱起猫儿,眼睛却仍然盯着唐宇道:“他到底在哪里?”
“家主说,不可让你知晓。”唐宇为难。
“他自己写信让我来助他,又怎会不让我知晓?”文韬看着唐宇的表情,试探道,“既然他不在武昌,又让你不要告诉我他去了何处,那他此次的行踪必然隐秘。”文韬略一思索,已有了答案,“他是不是已先行一步去了凉州,只是他不想让人知道他去了凉州,所以让你们一致宣称大司马“病了”?”
“哎呀,你这么聪明,我说什么都是白说了。”唐宇沮丧道。
29、29.
“那我们也出发吧。”文韬道。这话说得如此轻描淡写,仿佛去凉州就像去河边钓个鱼一样简单。
“哎哎哎……”唐宇赶紧拉住他,“家主下了令,千万不能让你去凉州。”
文韬丝毫不为所动:“哦,你是他亲卫,他的令你得听。我又不是,你不去的话我就一个人去了。”
“哎哎哎……”唐宇一步挡在文韬面前,感觉文韬随时就要跨门出发了。他在心里又腹诽了自家家主一千次,这蒲辰给他的任务是人做的吗?文韬不是蒲辰的亲卫,自己又打不过他,怎么可能拦得住他?
“北燕的大单于哈里勒亲自坐镇凉州城,凉州已经竖壁清野了,你去了也没有用。”唐宇耐心地劝。
“我猜也是。”文韬分析道,“凉州的兵马一直在蒲氏手中,投降北燕,应该不是蒲氏的将领所为。如此一来,凉州的驻军必定不服,北燕想要占领凉州,要么屠尽这几万驻军,派北燕军队驻扎,要么收编蒲氏的驻军。北燕地处寒地,以骑兵为主,并不适合做驻军,最好的选择就是收编凉州驻军,这就要大单于这样的身份亲自整顿。竖壁清野是第一步。”
虽说知道文韬长于谋略,但唐宇没想到文韬没有前线军报,竟然也能将局势分析得七七八八。他疑惑道:“既然你都猜到了,那我们去了也是送死。整个凉州城现在像铁通一样,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进不去,不如就在武昌等家主的消息吧。”
文韬挑了挑眉:“哦?铁桶一样?那你家主是怎么去的?”
唐宇挠了挠头:“此事机密,家主并未透露。”
文韬看唐宇的神情,确实不像知道的样子,于是道:“我还是那句话,你不去我就自己去了。”
“你……”唐宇无语,叹气道:“算了算了,我跟你去。我是信得过你,才跟你去,要是别人,哼,这种送死的事我才不会上赶着。”
文韬粲然一笑道:“那就拜托你找两匹良马,足够的盘缠,我们走官道。”
数日后,二人一路快马到了凉州的地界。凉州西接益州,东临荆州,地势险隘。如今凉州虽然投了北燕,但驻军主要都困在凉州城,凉州的其他地界没有受到太大影响。文韬和唐宇歇在了距凉州城不过几十里的竹溪镇。他们出来的时候就做了行客打扮,此时如路过的普通客人一般宿在了客栈,这客栈冷冷清清,几个伙计都在收拾行装。
那客栈的掌柜见有客人前来奇道:“客官,都这个当口了,怎么还不逃命去?”
“逃命,为什么要逃命?”唐宇道。
“哎哟,你们怕是还不知道吧,凉州城已经降了北燕了!北燕的铁骑那可是杀人如麻,当年可是屠了洛阳的,你们还不快逃命去?”
“我听说这次北燕并未屠凉州城,掌柜的何必如此担心?”文韬道。
那掌柜的连连摇头:“之前不屠城是因为凉州的驻军还未完全收服。这两日听说连原来凉州的都尉雷雄雷将军都降了!谁不知雷将军可是一条好汉,对大司马忠心耿耿,连他都降了,北燕还会放过我们这些小地方吗?那些胡人可是没人性的!”
雷雄降了?文韬和唐宇相视一眼。
来的路上,唐宇就把凉州的情况大抵告诉了文韬,投降北燕的太守高尤是齐氏的党羽,并没有兵权。掌凉州兵权的都尉雷雄本就是蒲阳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