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谢晚芳耳朵灵,而是宋承这人实在是个八卦能手,收风收得快,且收了之后立
马紧赶慢赶地跑来跟她说,还一脸的兴奋,搞得谢晚芳当时还以为他是发了什么横财,结果一开口就是:“姨母你太能耐了!一个当朝左丞相,一个安国公世子,竟然与你这朵娇花,不是,铁花,不是,披了铁甲的娇花!同时出现在市井八卦里,且安国公世子在这个八卦里还被你无情地拒绝了,啊,虽然我一向是知道你对他的态度很明确,不过你不晓得此刻从那些八卦中听来又另有一番荡气回肠和催人泪下。”
她当时无情地看了他一眼:“说人话。”
然后宋承就告诉她,好像一夜之间他们三个人的事就传遍了都中,市井间的说法是:顾世子因为痛失爱妻所以郁郁寡欢,直到后来在镇守雍州之时遇到了前去赴任长史的方大将军,惊见其与亡妻相貌极为相像,顿时死心复活,从此倾情。然而一手栽培起方大将军的云丞相也早已在不知不觉间对这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心生倾慕,只是自觉寿元短暂不愿拖累所爱,只默默希望她能得到幸福,但方大将军乃是情义分明之人,虽然顾世子待她有情,可方大将军对他却只有同袍之义,听闻顾世子在接风宴上醉了酒,方大将军都推说男女有别不便近身照拂,反观大将军回到京都当天就已立刻去了惠山行宫探望云丞相,当真是大大不同。
如果只听前头,谢晚芳还以为这是西北军中的八卦又刮到了京都,但后面掺了云澄进来,还编的这么一副苦情调调,她一听就知道了是圣上的手笔。
难怪传得这么快,摆明了是想快刀斩乱麻地把她和顾照之的事给澄清了,顺便再帮云澄正一正身份。
当时宋承还兴趣十足地给她说:“虽然有不少人怜惜世子情深,可更有许多人支持云丞相,你不知道竟还有人为此吵了起来。有人说世子乃京都第一郎君,又这般痴情,还与你是并肩作战的同袍,自然是最值得你托付之人;但反对的人却道世子痴情乃是对亡妻痴情,万万不及云相对你的用心良苦,何况云相姿容风仪亦相当出众,不过是吃亏在身体不好,但……嗯,但你也是个上了战场就朝不保夕的,所以也没有什么。”
她立刻就骂了声nainai个腿儿:“这人到底会不会吵架?吵到最后竟是膈应我的!”当即让宋承去找了两个人,自己亲自教了一遍支持她和云澄的最佳说辞后,就遣去了都中最大的茶馆和说书摊子上轮流蹲点。
估摸这两天应该有效果了?
谢晚芳正自想着,就听皇后已含笑续道:“这些日子在行宫,你稍避开些同昌公主走。”
自己的直觉竟然是对的?!谢晚芳虽然觉得是意料之中,但还是难免受了些冲击,一时都不知怎么接话才好。
但其实她真地很想问公主总不会真觉得云澄还能答应做情夫吧?
皇后显然也很清楚同昌公主那些事,但到底是自家人,她也不好多说,只是委婉地道:“同昌看上的人,多少都带有几分与云相相似的风仪,你心中了然便是。”
谢晚芳很了然。
“不过你也不必担心,你是圣上亲封的朝廷大将,她不敢拿你如何,”皇后道,“只是能避开些是最好,也免了生出枝节。”
“末将明白,”谢晚芳道,“多谢娘娘提点。”
话音刚落,就见有宫人自殿外行入,恭声禀报道:“启禀皇后,几位娘娘和公主们来请安了,还有冯女使和秦女使也都到了。”
真是说曹Cao曹Cao到!
谢晚芳当即起身退到了座下:“那末将先告退了。”
皇后想了想,却是留了她:“不必,反正你现在出去也是要撞上她的,我正好再与你一起说会儿话。”言罢便传了众人入内。
没过多久,就见一行各有风姿的华衣女子婀婀娜娜地走了进来,冯婉妍和另一位秦女使身着官服走在最后,亦是一贯的端庄淑雅。
众人向皇后行过礼后,便默契地按着位分落了座,公主一列,嫔妃一列,冯婉妍和秦女使则按左右站到了皇后座下,井然有序。
皇后见谢晚芳还站在那里,就再次示意了自己身边的位置,招呼道:“方大将军,你也坐。”
谢晚芳感觉得到有很多道视线在打量自己,但她已然是见过不少大场面的人了,自然是不会觉得怯场,笑着应下一声,从善如流地重新坐了下来。
“你们来得正好,”皇后笑望着众人,说道,“我正在问及方大将军深入大漠直取狄丹王庭的事,大家可以一起听听。”
谢晚芳知道她这是在给自己机会显摆,或许也可借此压压同昌公主的心气,其实是个既省力又方便拉近与其他人距离的法子,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有人娇声娇气地说了句:“皇嫂肚子里还揣着我侄儿呢,哪能听得这些,万一被那沙场上的刀光剑影吓着了怎么办?”
谢晚芳一看,说话的正是同昌公主。
皇后似有些意外地怔了一下,才又笑道:“萧氏的孩子,哪会被什么刀光剑影吓到,再者这一战颇为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