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问:“凌律师,我们曾经见过么?”
他摇摇头:“初次见面。”
我怔怔凝视那张脸,电光石火之间忽然记起,王律师。是了,他的眉眼之间同王律师很相似。而王律师,我又似从某处见过。何处?我的脑袋发胀。
“郭浩辉怎会在此出现?”他皱着眉正欲赶进去。
他们正在说话,怎能被打扰,我忙拦住:“你觉得你能帮她几成?”
“什么?”
“你们和郭家打,有几成把握?”
他没有回答,只是说:“江小姐,你是梦菲的朋友。”
我昂着头:“是朋友,所以想知道怎样才是最好的。”
“我们……”
他正要回答,我的手机忽然响起,是张。
一不留神,他走开了,我忙摁掉电话,追了上去。
“凌先生……”
“江小姐,我既然能接这个case,自然有九成把握,梦菲她都清楚。”
“九成么,那剩余的一成,你为何不敢保证?”
“江小姐。”他好笑得说:“多么有把握的事情都不能十成十,剩下的一成是留给老天爷的。”
“若老天爷不肯作美,那么你剩下的九成不就是多余的?”
“问题是老天爷既然给了九成,就不可能收回那最后一成。”
我拦在他面前:“我说可能。”
他伸手指向天空:“你不是他!”
“云志,请送我回去。”师姐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我转头一看,郭浩辉就站在她身边,呵,一眼过去,依旧那么登对,谁会晓得是貌合神离。
师姐走了几步,又回头:“我会考虑你的建议。”
我愣愣得,你的建议,对我说?还是对我身后的郭浩辉说?
“谢谢你拦住他。”他向我道谢。
“你们说了什么?”我问。
“同宝宝有关。”他含糊得说,而后告辞。
他才走开,电话又着急得响开,是张,我才想起方才摁掉他的来电,又要解释了,我的头皮发硬。
我接张的电话,他开头就问:“要礼物不?”
“你现在在哪儿?”我反问。
“澳大利亚。”他回答了下,又无限惊奇:“你去送机竟然不知道?”
我不好意思得笑:“我没去注意嘛。”
“我路过珠宝店看到一枚戒指。”他说。“很适合你。”
我的心一动,没有出声。
“如果你看到,会不会戴上?”
“要看是谁送的了。”我说。
“如果中大奖,店家送的呢?”
“恩……还有什么事么张先生,没有我挂了。”
“喂喂……”
他那头慌张起来,我偷偷得笑,忍住,平静问:“什么事?”
“丫头,一回来,告诉父母我们要结婚,可好?”用的是询问的词,语气却不容反对。
“那么你的惊喜呢?”
“你还没忘记啊……”
“当然,您说的,我怎会忘记?”
他在那头叹了口气:“计划流产了,对不起丫头。”
“那到底是什么?”
“不告诉你,听了你会更失望。”他就是不肯回答,随后有人找他,将电话挂掉。
一席对话下来,竟然没有质问为何摁掉他电话,我暗自欢喜。最近越来越懒,连解释都懒得去说,既然能摁掉电话,必然是暂时脱不开身,或是不想听见阁下的生硬。兴师问罪只是给人多添反感,弄不好自讨没趣,何苦呢?
我将师姐的事情暂时搁下,将心思放在店里。两个年轻人,吵架已成每日必修课。还好没将私人恩怨丢到工作之上,反配合默契,故此懒得理会,有时甚至带着看戏的心情同慧仪在一边凑热闹,甚至惊叹这二人的词汇量,相互奚落的词语每日不同,句句切中对方要害,稍微重复便遭来鄙视。我几乎考虑要把对话录下,存档备用。
我并不担心师姐会一去不回,某一段回忆可以将之同宝宝比较,说明在她的生命里至为重要,她无法取舍。
果不其然,几日之后,师姐再次上门。神色疲惫却依旧清丽。
“如何?”我问,开门见山。
她沉默一会儿,还是摇头:“不能拿其他交换?”
我看了她一眼,站了起来,她赶忙按住我的手:“开个价钱?”
我说:“若换从前,我不会用这个条件,如今的师姐与从前不是同一人。”
酗酒,抽烟,夜夜笙歌,生活颓废,让我如何站在她这一边,赞同得将宝宝教给她,难道学得和她一样?这一次,就算我是多余的,闲事也管定了。
“开个价钱?”她还是这句话。
我叹了口气:“师姐当真认为临波缺钱用?”
“宝宝不能失去我。”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