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饿的时候如果不能坐下来好好吃一顿,那最好的办法就是躺下来,睡个天昏地暗的大头觉!
严无谨很少对不起自己,所以当他觉得他的肚子已经受了很多委屈的时候,他就选择了另一种方法来安慰自己。
现在,严无谨已经在桃花镇上最好的客栈中最豪华的房间里最舒服的床上躺了下来。床很软,很大,被子也是新的,可他偏偏睡不着,因为他闻到了楼下厨房里飘上来的饭菜香味。
对于三天半水米未进极度饥饿的人来说,饭菜的香味已不仅仅是一种诱惑。尤其当你只能闻,不能吃的时候,它就变成了一种折磨——一种世上最残酷、最恶毒、也是最原始的折磨。
严无谨必须要睡,他要保存体力,因为他还要忍耐下去。那个蛊毒娘子的纠缠,一定不会超过九天。只要五天之后他还活着,那么天下的醇酒美食就都是他的了。
第十六章 不老实的商人
夜。雨夜。
夜很深。雨很大。
大雨的深夜通常都是偷东西的好时机。因为就算这些梁上君子不小心发出什么声音,也会让雨声淹没的。
严无谨也在这些人之中。他是江湖人,江湖人中的侠。所谓的侠并不只是吃最好的菜,喝最醇的酒,穿最华丽的衣服、玩最漂亮的女人然后到处和别人比比剑就可以的。江湖中的侠有他们应该做的事,严无谨也不例外。
已至三更,严无谨回到了“悦宾”客栈。他的全身已shi透,慢慢地、一步一步地从正门走了进去。正在打瞌睡的伙计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却不敢上前说话,因为谁都知道这位奇怪的客人出手虽然阔绰,可他的脾气并不太好,而且似乎病得很重,仿佛只要轻轻一碰,他就会倒下去一样。
严无谨的房间是天字第一号房,全客栈最好的房间,现在虽已是深夜,但房间的灯依旧还亮着,——银子给的多,老板当然不会不舍得那一点灯油的。
严无谨推门进去,一股逼人的剑气直冲自己的太阳xue而来,严无谨旋身躲开。他以为他一定能躲开的,可是当他抬起头的时候,剑已放在了他的脖子上。
严无谨笑了,他认得这柄剑。
“我就说嘛!萧屏儿还是穿女装好看。”
“少说废话!于滴子呢?”萧屏儿的脸红了红,却又忍住,寒着脸冷声问着。
“你找于滴子干嘛?”严无谨推开了修卢剑,坐到了床上,能坐着的时候,他很少站着。
“他打败了你,我当然去找他比剑。”
“谁说他把我打败了?”
“他……他若未伤你,你怎会连我三剑都接不住?”
严无谨笑笑,慢慢躺了下去。能躺下去的时候,他很少坐着。
“你刚才干嘛去了?夜黑雨大,你出去一定没有好事,说不定你还是一个采花贼!”
“我见到了血刀。”严无谨打了个哈欠,闭上了眼睛。
“什么?血刀?”萧屏儿的眼睛亮了起来,那一个名字似乎有着什么魔力,立即就把她眼里的光点燃了。
“嗯,说不定明早,镇里就会传得沸沸扬扬,说镇上的某个大户人家里有一个收到血刀令牌了。”严无谨似乎要睡着了,声音越来越低。
萧屏儿收剑,转身就往外跑,半路又折了回来。
“喂,严无谨,你就穿着shi衣服睡觉么?”
过了好一会儿,严无谨才掀开一只眼皮,懒懒的说道:“我高兴!”
“悦宾”客栈这几天的气氛很奇怪,因为这里陆续来了三位奇怪的客人。先是一位出手阔绰满脸病色的公子,他要了这里最好的客房,却从不用这里的酒菜,而且几乎足不出户;然后是一位一身黑衣面蒙黑纱的人,看身材像是个女的,她的房间在客栈里最角落的地方,可房间总是空的,整天不见人影,却总是会突然自某个奇怪的地方无声无息的出现,像个鬼影一样;接着是一个小姑娘,这小姑娘长得很漂亮,但却总是杀气腾腾一脸凶相,手里还握着一把让人胆战心惊的古剑。这小姑娘常常一脸杀气地冲进那个病公子的房间,接着就会传出打斗的声音,过不了多长时间,又会一脸铁青地跑出去。
不管是什么地方,要是一下子来了三位这样奇怪的人,气氛都会变得怪怪的。而且那位公子的病似乎越来越重,从早咳到晚。掌柜的一直担心他会死在这里,可是他的银子又那么多,所以……
正午,烈日当头。
“悦宾”客栈不愧为桃花镇最大的客栈,只要五钱银子,就可以买到一碗冰镇的酸梅汤,所以一到正午,这里的客人就特别多——尤其是有钱的客人。
萧屏儿又提着修卢剑,大汗淋漓地冲了进来。
“店小二,给我一大碗冰镇酸梅汤!”
“酸梅汤来啦——!店小二麻利的捧来了一碗酸梅汤,这小姑娘凶得很,谁都惹不起。
“钱算在楼上那只猪的帐上,看我今天不宰了他!萧屏儿将酸梅汤一饮而进,转身上了楼。
天字一号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