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隽言皱起眉头,所有伤病者和妇女、小孩早就被送走了,怎么还会有伤患在这里?族长看出他的疑虑,主动向他解释,在他们撤退的时候,一出部落就被游击队突击,虽然游击队马上被消灭,但坐外侧的人都受了伤。
族长带着季隽言去找英格丽,当季隽言看到英格丽背对着他在帮伤患包扎的身影,内心感到激动不已。
尚转身看到他,惊讶得正要喊出声,他立刻把手指放在唇边示意对方不要声张。他悄悄的走上前去,把手轻轻按在英格丽的肩膀上,英格丽一回头吓了一跳,整个人霍地站起来。「你怎么会……」
季隽言微笑的回答她,「我一个人跑回来找妳。」
英格丽瞪大了眼,不敢置信的说:「可是道路都被封锁了,前线也已经开战,你怎么可能通过封锁跑回来?」
「我沿路上发现你们的车没有跟上来,我不放心,所以跟着进驻军队又跑回来了。」季隽言低头看着那些伤患,有些人的外伤情况很严重。
他又继续说:「幸好我回来了,不然这些人怎么办?你跟尚两个人是没办法照顾遣么多人的。」.
英格丽不知所措的看着手中的纱布,她的情绪还没平复,更忘了要刻意对季隽言表现冷漠。
季隽言笑着拿走她手中的纱布,蹲下身主动接手她的工作,就像之前在密索姆沙哈耶难民营那样,只要谁有空就会很有默契的主动帮忙对方。
自从他们一起从沙漠回到难民营后,尚就看出他们两人之间存在着一种似有若无的暧昧,有时只是眼神的交会,也能让旁观者感受到中间有一股电流;更何况现在亲眼看到詹姆斯博士不顾生命安全的一个人跑回前线战区找英格丽,如果没有强烈的爱驱策着他,谁会傻得冲入战火之中呢?
尚沉默的走到英格丽身边,塞给她另一卷纱布,拍拍她的肩膀,给她一个鼓励的微笑。
「包扎交给我处理就行了。」这种情况下还顾虑自己的私事就显得太任性了,英格丽要季隽言去处理其他伤患伤口里残留的子弹或炸弹碎片。
洞xue外,远方轰隆巨响的爆破声不时从岩壁气孔传进来。没有麻醉可用,全凭意志力支撑才忍过清理伤口的痛楚,所有伤患都已疲倦得睡着了。
季隽言从气孔往外看,天已经完全暗了,远方仍然因战事而染得火红的天空,让人看得触目惊心,他不知道军队配给他们的粮食和水源够不够让他们撑到战事结束。
尚拿着一个盛满流质食物的钢杯走过来递给他,在非洲待久了,他已经习惯拿到任何奇怪的东西都可以直接吃,不会再问对方这是什么了,反正再可怕的食物饿了还是得忍耐着吃掉,为了不要增加自己的心理负担,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
他端着钢杯走到英格丽身边,故意紧贴着她坐下;英格丽往旁边挪出能够容得下一个人的空间,刻意跟他保持距离。
季隽言却又马上往她靠过去,挤在她身边,英格丽又往旁边挪,季隽言又再挤,最后英格丽被逼到墙角,她火大的站起来走到对面去坐。尚刻意假装没看到他们在闹别扭,转过身去偷笑。
季隽言很不怕死的马上跟到对面,就是坚持要坐在英格丽旁边。她终于受不了的转过头,恶狠狠的瞪着紧靠在身旁的人,「你到底想怎样?」
「想跟妳在一起啊!」季隽言把头靠在英格丽的肩上,却被一把推开。
「还在生我的气啊?看到我跑回来找妳不开心吗?」季隽言完全不理会英格丽冷模的态度,伸出手亲热的搂住她的肩膀。
英格丽没再推开他,默默喝着手中的食物,神情淡漠的装作没听到,她不想回答这个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答案的问题。
这时,季隽言缓缓开口说:「炮火声一整天都没停止过,妳怎么都没想过,我们这次被卷入战争,也许无法活着回难民营。」
不明白他这番话的用意,英格丽看了他一眼,季隽言的表情看起来并不恐惧,更不绝望,怎么会说出这样丧气的话来?
季隽言又继续说:「倘若我们这次真的在劫难逃,妳不理我的原因不就不存在了吗?因为我永远也不可能回美国了,也许此刻就是我们生命终止前最后相聚的时光,妳难道不能对我好一点吗?」
虽然说的是歪理,英格丽的心却因为他的话而动摇,平静的表情底下闪烁的目光不小心泄漏了她的心事。
季隽言把她拉过来在脸颊上轻啄了一下。「为了妳,我连死亡都不畏惧了,至少让我在下地狱之前过点好日子吧,我仁慈的天使。」
英格丽原本绷紧的表情瞬间柔和起来,她用拳头重重搥了季隽言一下,看来她注定要栽在这个带着俊美面具的恶魔手里了。
季隽言欣喜的笑开来,大方的拥吻英格丽;英格丽害羞的推开他,发现尚早已知趣的悄悄离开给两人独处的空间。
「我们今晚要轮流看护伤患,你不要乱来!」英格丽低声警告。她怕季隽言会趁着四下无人的时候,又拉着她亲热,万一被人撞见了多尴尬。
「妳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