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驶离魏府,拐了几道弯,然后进入一个偏僻的巷子,许殊下车,推门而入,永安王亲手在沏茶,听闻声音,回头看了她一眼:“对于今日的结果,三姑娘可还满意?”
许殊福身行礼:“此事多谢王爷,若无王爷相助,不会这么顺利。”
永安王放下茶壶,理了一下袍子,坐下道:“不必客气,你我不过是各取所需。不过本王很疑惑,一个薛平贵真的能将西凉大军引来吗?”
不是永安王小瞧西凉,但跟中原大唐相比,西凉不过是一个藩属小国罢了。无论是国力还是兵力都远不及大唐,他们真的敢深入大唐,就不怕有去无回?
毕竟藩属小国攻破中原王朝的事,少之又少,就是那个例也都在王朝末年,中原王朝势微之时,大唐如今国力虽不及鼎盛,可也算是国泰民安,哪是一个区区西域小国能随意带兵出入的?
许殊也觉得不合理,但无奈剧情是这样的。她笑道:“是与不是,日后必见分晓。今日民妇过来,是想提醒王爷注意一个人,他可能会救薛平贵。”
永安王正色:“哦,薛平贵不是乞儿出身吗?莫非还能遇到什么贵人?”
许殊点头:“没错,还真被王爷说准了,这个贵人就是刘义将军。”
永安王蹙眉:“刘义会帮他?这是为何?”
许殊似笑非笑:“刘义将军这些年来一直对刘妃娘娘当年那个失踪的皇子耿耿于怀,据说还一直在寻找小皇子,三十几年都不曾放弃。这薛平贵长得跟陛下有几分相似,刘义将军看了他,只怕会勾起爱甥之情。”
永安王闻言,抬头深深地看了许殊一眼,见许殊只是笑,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遂收敛了心里的猜想,道:“这个好办,将薛平贵的关押地方换个便是。这样他跟刘义将军碰不上头,三姑娘的顾虑就不会发生了。”
许殊却没永安王这么乐观。
永安王不知剧情的作用,以为他稍微阻止,这事就不会发生。可许殊从她怎么都拦不住薛平贵去找魏虎算账便知,有的剧情注定会发生,但剧情的走向如何就不好说了,这是可以改变的,今日之事便是最好的说明。
所以她笑着说:“王爷,很多事宜疏不宜堵,何不让他们见面。刘义将军是跟家父一辈的人,他们这些老臣为国尽忠一辈子,是该享享清福了。”
刘义也是剧情中的人物,而且是薛平贵最重要的金手指之一。既很可能避不过,不若趁着西凉大军还没来,先将他给撸了,省得日后碍事,毕竟他手里可是握着兵权,能做的事情太多了。
永安王听懂了许殊之意,有些意动,只是还有顾虑:“刘将军深得圣上信赖,此事怕是不好办。”
许殊笑盈盈地看着永安王:“王爷,凡事都有两面性。他救薛平贵对我们而言未尝不是个机会。刘将军老来糊涂,为了个陌生人破坏军纪,视家国律法于不顾,王爷,这个理由够不够?”
永安王听懂了她的言下之意,目露欣赏:“三姑娘此计甚妙,若你为男儿身,本王定当三顾茅庐,请姑娘相助。”
“王爷过誉了,民妇不过是些上不得台面的雕虫小技。”许殊莞尔一笑,说起了另外一件事,“王爷,大元帅魏虎私吞军饷一事应严查才是,陛下对其信赖有加,他不思报君恩,反而利用手里的职权为个人谋取私利,这等恶行,决不能容!”
永安王咳了一声,笑看着许殊:“魏大元帅可是三姑娘的姐夫。”
许殊面无表情:“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他做错了事就应该受到相应的处罚!”
魏虎这个智障反派简直是给薛平贵送人头的。许殊怕他关键时刻又掉链子,不但不能给薛平贵添堵,搞不好还给对方输血,这样的变数可不能留,因此许殊才提议早点将其撸了,省得他日后碍事添乱。
永安王不知许殊心思,感叹道:“三姑娘真是深明大义,若人人都如姑娘这样,何愁我大唐不兴。”
这种高帽子听听就算了,许殊笑了笑:“王爷过奖了,这不过是民妇的本分。时候不早了,民妇该走了,王爷告辞。”
许殊辞别了永安王低眉垂眼地回了家。
刚进门,月娘就急切地冲了上来,巴巴地望着许殊:“夫人,听说老爷被抓了,有这事吗?”
许殊瞥了她一眼:“你听谁说的?”
月娘笑嘻嘻地说:“刚才官府派人来咱们府上盘问了此事。他真被抓了,以后都不会回来了吧?一想起他不回来,奴家觉得府上都清净了许多。”
许殊轻笑了一下:“这可不好说,你呀高兴得太早了。这几日悠着点,不会装就别出门,省得万一老爷回来知道了。”
“不是吧,他还真能回来?逃兵这可是大罪。”月娘的笑容垮了下来。
许殊觉得月娘都比她更厌恶薛平贵,啧啧,这才是一个正常女人的反应嘛。
“行了,你别Cao心这个,盯着你的肚子吧,过几日便是你的小日子了,你留意点,别小日子没来自己都不知道。”许殊叮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