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对平阳侯府十分熟悉,根本都不用仆人来领着走了,直接轻车熟路便往曹盈的屋子去了。
只是曹盈却不在自己的屋子里,连带她常带在身边的侍女戴雪也不在。
只有一只肥大的猫儿卧在她的床榻上,合着眼,猫尾却在慢悠悠地晃着。
霍去病有些好笑地走了过去,轻捉了猫儿的尾巴。
熟悉的气息没有激起猫儿的警惕,它只是懒懒睁开眼,向霍去病“喵”了一声。
“你真是越发懒倦了,如今连出屋子晒太阳都不愿意了。”霍去病松开它的尾巴,握了握它rou乎乎的爪子:“我抱你去找盈盈好不好?”
猫儿通人性,听了他的话倒也没拒绝的意思,只是动作缓慢地爬起了身,让霍去病抱在了怀里便又窝着不动了。
然后霍去病才问了在盈盈住处侍候的其他下人:“你们知道盈盈去哪里了吗?”
昨日来的时候没听她说今天有计划出去,应还是在府上的。
一个侍女听了他的问题,犹豫地上前道:“先前来了位穿着旧布衣衫的先生找小姐,随身还带着个鼓鼓囊囊的袋子,小姐听通报后与他说了些话就高兴去寻侯爷了。再之后就不晓得了,反正是还没回来。”
霍去病与李敢便只能去曹襄的书房,问曹襄的行踪。
曹襄这些日子为了接手平阳侯府属下各项产业忙得不可开交。
闲下来的时候,他还需学习许多从前他觉得繁复无用的世家礼节,与他们相见的时间都难以抽出。
曹盈是知道哥哥有多忙的,这些事她帮不太上忙便只能尽量不去拿自己的事打扰他。
今日她会主动去寻曹襄实在稀奇,也不知那个上门来的先生是与她说了什么。
曹襄同样不在书房里,霍去病问过书房的侍从后,便知晓曹盈一行是往马厩去了。
这让霍去病回忆起了上次曹盈偷偷骑马的事儿,不禁心头一跳——莫不是又有谁撺掇着曹盈去骑马?
小姑娘的皮肤嫩比朝瑰,那次之后霍去病曾请舅舅牵马让她骑着在场地上走了两圈。
但即便穿了厚实的防护,粗糙的马皮也还是将她的皮肤磨得发红。
偏曹盈对骑马还是兴趣不减,即便腿疼着,望着马匹的眼神中仍透着希冀。
也不知她怎么对于骑马有那么大的兴趣。
霍去病加快了脚步往马厩去看,就怕曹襄看护不周让小姑娘不慎摔着了。
结果他人还没到就遥遥听到了马蹄哒哒之声以及曹襄的大笑声:“盈盈,当真可以踩着保持平衡,这物什用来辅助骑马确实很好!”
接下来就是小姑娘有些急恼劝他的声音:“哥哥你慢些,再能保持平衡也不能松开缰绳的!”
他与李敢经长廊绕过阻碍视线的墙,便看到曹襄不知在腰上挂了个什么东西。
此刻他的双脚踩在两个铁环里,双手则都没有控着缰绳,而是兴奋地举起,似乎是想要试试到底能不能真的解脱双手骑马。
但这动作看着实在是危险至极,邀了他来试验新马具的曹盈生怕他跌下马来,焦急地跟在他身后追了几步就气喘得不行,正歪歪被戴雪扶着唤他停下。
霍去病便将猫儿暂时让李敢抱着,大约算了一下马将跑到的地方,小跑着拽住了曹襄所骑之马的缰绳。
曹襄确实有些忘乎所以了,没有抓着缰绳的情况下还马速颇快,霍去病都又跟着跑了一小段才成功让马匹停了下来。
发现是霍去病来了,曹襄更为高兴,骑在马上向霍去病道:“盈盈这个创意真是绝了,你看穿上这辅助的马具后,竟是能靠脚踏铁环解脱双手!”
霍去病寒着张脸:“再能解脱双手也不能像你方才那样向后仰倒骑马!你怕是将咱们习马术的第一课都给忘了!”
马速起来之后人本来就容易向后倒,因此才需要尽量弓腰伏下甚至抱住马的脖子,否则稍不慎就会摔落马下。
摔下马难道是什么好玩的事吗?
面对霍去病的怒气,曹襄终于清醒了过来,又扭头去看正被戴雪搀着走来面上紧张还没散去的曹盈。
笑容完全散去,他低声道:“抱歉,方才骑马上头了,便什么都浑忘了,让你们担心了。”
现下侯府所有责任都压在了他的肩头,他忙得根本片刻不得休憩,神经一直都扯着。
好不容易有了纵马的机会,方才马匹风驰电掣之间,一直团在他脑中的烦恼仿佛全部都被抛下了,他也就什么也不顾了。
曹盈终于走到了他身边,仰头忧虑地望着正反思的兄长:“哥哥你若是太累了,就暂将事儿都压下推后吧。”
她去找曹襄来试验这新马具也是想要寻个由头让曹襄可以抽时间放松一下。
可现在看来一时的放松对于曹襄来说根本就不足够了,重压已经压得他脑中那根弦绷到最紧了,至少需要什么也不问地休息几天才能恢复状态。
“我哪能说撂挑子就撂挑子。”曹襄向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