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被女儿一阵训后,曹寿在思路混乱中倒也有问过自己, 到底是不是他自己想的错了。
完全按自己想的来, 妻子她就真的能获得幸福吗?
曹盈见父亲已有在思考,没有继续逼他。
她只是慢慢地靠自己将小衣穿好, 预备一会儿乘马车去一趟窦婴宅子,问问清楚他寻自己的来意。
毕竟父亲的状态不像是还能理智与自己分析问题了, 而强逼着他去向母亲说明也不太能做到。
到底还得是他自己想通了才行。
马车到了地方,窦婴的门房帮着去通传了消息。
可一会儿回来时, 他却苦着脸说房内完全没应声,不知窦婴到底能不能见曹盈。
门房歉意又觉着奇怪地躬身向小姑娘说道:“先前出门时侯爷还意气风发的,不知怎的回来时就跟丢了魂儿似的。如今应就是在房内, 只是不应声,我也不好撞门进去。”
曹盈点点头, 暗自揣摩着大约就是自己父亲一席话将窦婴给说懵了。
刚刚曹寿向她提到了一些类似于窦婴执了先帝密旨, 但其实只是会害了他自己性命之物的话。
曹寿刻意含糊其次没有讲清楚这一节,不知是因方才被曹盈责问了心思不在,还是故意不想让曹盈知道明白。
曹盈还是想着父亲能多费心心思去考量母亲的想法,也就没细问, 反正更仔细的她能自己去寻问窦婴。
“我能进去问问吗?”她想了一会儿向门房提出请求。
现在再回去问父亲来回也太久了, 还是先试试能不能见到窦婴的面问窦婴吧。
门房原本想说没有这个规矩,必是要先得了窦婴的许才能被邀入宅的。
但是看着娇俏而纤弱的小姑娘立在眼前,这夏日里脸上也没能染上红, 他又不忍心她白白跑这一趟。
“侯爷倒是有吩咐过小翁主不同旁人,我领你去他门前再问问吧。”他与曹盈说起话来都不自觉放轻了声音,就怕自己声音大了将她给吓着。
曹盈颔首, 跟在他的后头走进了魏其侯府。
窦家的底蕴到底是不如曹家,自窦太皇太后才始赐下的魏其侯府看着倒也宽阔敞亮,但是许多细节处都未经雕琢,比如那屋檐上就空空荡荡没有座兽。
而整座宅邸实际上也显得空落,完全没有昔日里传言魏其侯门客众多的热闹景象。
曹盈好奇地张望了一番,倒是瞧见了院落中许多房间,只是这白日里也合窗闭门看着不像是有住人。
她有些疑惑地问道:“从前不是说魏其侯手下门客过百吗,他们白日里都不在府上住着吗?”
门房脚步乱了些,笑容也僵住了,但到底知道曹盈只是童言无忌的疑问,不是刻意地讥讽,便叹了口气道:“门客大多是投奔主人名望来的,从前侯爷得势声名大,自然门客多,但是如今侯爷不比往昔,势利之徒自然也就都走了。”
他就着先前曹盈的话题道:“小翁主如果想要看门客的热闹,大约得去田相那里看了。许多从前聚拢在侯爷身边的门客都已经拜到了田相的门下。”
听他的语气就知晓他对田蚡多有不满,曹盈眨眨眼表现出了些兴致,他就又补充说道:“小翁主是不知道,田相从前也算是我们侯爷的门客,他如今记着这一段,觉着耻辱,不时还来针对我们侯爷。”
“外舅公都做了什么事情?”曹盈疑惑相问,门房这才意识到眼前的这位小翁主与田蚡也是血脉相连的亲戚,尴尬地不好再说田蚡的坏话。
“我只是想要了解发生了什么事儿,你与我说说吧。”
曹盈却是真心想知道田蚡在外人面前到底是个什么模样,便又柔声问了一句。
毕竟在她面前时,田蚡总体还是个慈爱可亲的老人。
因她曾经给出相关刘陵的提醒,田蚡对她还颇有主动亲近之意,在她病中还送了不少补品来。
受了礼后到底她也记下了这份好意。
所以刘彻因水灾想要对付田蚡时,她想的也是让会听自己话的窦婴来做,至少比让刘彻派出酷吏针对田蚡来得好。
而她听说的田蚡嚣张跋扈,也都只是听说而已,没人给她讲过具体的事例,她没有具体概念。
门房踟蹰一会儿,到底还是如了曹盈的愿,讲起了不久前发生的一件事。
“侯爷手下本来有个叫籍福的门客,如今投奔了田相去。田相得势后极爱敛财置办钱财,看中了我们侯爷在城南的一片土地,竟就直接派了籍福来索要,这不就是仗势欺人吗?遭我们侯爷拒绝后,他还怨恨说他从前恭谨对侯爷,侯爷如今却不肯给地,简直是莫名其妙。”
田蚡爱扩建宅邸这件事,曹盈是知道的。
因为连平阳公主都曾经来向自己抱怨这位舅舅的不知轻重,说是田蚡连朝廷官署的土地都想从刘彻那里拿去建宅子,惹得刘彻发了一次大火。
毕竟田蚡实际是穷苦出身,对于这样的富贵权势极其看重,所以会在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