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玄影迟迟赶来,便是看到这一幕。
娘娘口吐鲜血倒在地上,而浑身伤痕的江大人已经一动不动了。
“捉活口。”玄影下令,自己首当其冲,率先擒住为首的人。
他自自然知道他们想要自尽的意思,很快便将他们口中的毒药抠出。
飞鸽传书,将这一切都密告给陛下。
玄影知道,自己这次估计是罪责难逃了。
江大人已经无力回天,娘娘也奄奄一息。
夜幕降临。街道又热闹起来,仿佛白日里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
可只要玄影知道,一切都是真是发生的事情,他们无法改变结果了。
滕子渊收到密信之后,连夜出发,第二日清晨便赶到了金陵。
此时的江致然还未苏醒。
看着女子惨白的面容,滕子渊说不出话来。他曾见过她生机活泼的样子,便见不得此刻她奄奄一息的模样。
在玄武楼的城楼上,分明告诫自己要舍下她,可终究还是舍不下。就算她怨恨自己,可如若人生重来一次,他还是要遇见她,爱上她。
“属下该死,请陛下责罚。”玄影跪在地上,心中自责难耐。
“责罚等送娘娘回到长安之后再议。”滕子渊没有看他,而是轻轻地握着女子冰凉的双手。
“诺!”
时间从未像此刻这般漫长,滕子渊静静的等待,一动不动。
江致然不愿醒来,在梦中疼爱她的父母兄长都还健在,她贪恋这么美好的时光。
‘陶陶你快醒来。’滕子渊的声音传来,江致然能听得到,可却不愿理睬,直到声音越来越清晰。
她缓缓睁开沉重的双眼,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房间,她的身边坐着的正是梦中呼唤自己的人。她张了张嘴巴,却发不出声音。
喉咙刺痛。
“你醒了就好,”
“听到你受伤了,我就是想来看看你,你醒了我就走。”
“我让玄影送你回去,路上不会再出岔子了。”
江致然无声的流泪。
“你是想问兄长吗?”
她点了点头。
“陶陶……”滕子渊无法开口,后面的话如鲠在喉。
江致然心中已然明了,她躺在床上,全身无力,发不出声音,可周身散发的气息,却让众人都红了眼眶。
滕子渊默默抱着她,安慰她。
至此之后,那些行刺之人纷纷落马,或接受严刑拷打,或是株连九族,可这并不能抚平江致然失去亲人的痛。
在玄影的陪伴下,她安全回到了长安。
犹记得在金陵的码头,两个人相顾无言。
可彼此都知道,这次真的是此生不见了。
长安护城河边,朱玉颜早早便等候了。看到远处传来的铃铛声,她焦急地张望。
江致然牵着哥哥送给自己的小马,哦不,现在已经是一匹大马了,缓缓走来。
“江致然,你可真是让本姑娘好等。”朱玉颜怕她伤心,故意夸大自己的表情,仿佛还是当年斗嘴的黄毛丫头。
“多谢你前来迎我。”江致然松开缰绳,露出久违的微笑。
“聚满楼早早便准备好了,就等你来。”
“好!”
两个人手牵手,走入城内。
玄影默默跟在身后,只待时机一到,便回宫复命。
江家早早便收到消息,虽然有欢喜,可想到江二叔家只剩陶陶一人,就无法欢喜起来。
明明三年多前,大家还都在,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可现在物是人非。
老太君那里,无人敢去通传,生怕她受了刺激。
大家便都在聚满楼内。
江致然看到熟悉的面孔,眼泪再也忍不住了。
“陶陶真是受苦了。”江家大伯母拿着帕子拭泪。
“四妹消瘦了些许,往后在长安,大哥带你补回来。”江离幻在姑苏见过江致然一面,相较于那个时候,瘦的不是一星半点儿。
“陶陶在姑苏过的不舒适,那便回我们长安,在这里我们会照顾你的。”向来很少露面的江家三伯母也表了态度。
“先吃饭,孩子舟车劳顿的。”江敬山主持大局。
一众人在聚满楼中嘘寒问暖。
玄影看过之后便放心,私下里跟江致然辞行。
三月之后,已是寒冬,姑苏清除异己,撤销藩王制,推举新政。
滕子渊不眠不休,仿佛不会累一般,只有在夜深人静之时想她想得紧了,才会看着烛火发呆,想着她在长安可还好。
江致然也是,每日都有人来找她,她忙碌,可也是只有在无人之时,在梦里,她知道自己早已经孤身一人了。
这段时间,她的身体也每况愈下,似有一种油灯枯竭的感觉,怕是自己大限将至了。
她也找寻能人巧匠帮自己打造密码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