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一辈都知道,圣人是不敢去。
年轻的后辈虽然疑惑却也无人敢问。
“皇爷爷,您跟我讲过好多地方的奇闻异志,可从未说过长安,洛儿着实好奇,长安美吗?”五岁的稚童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问道。
“美。”
小丫头探着脑袋,眼神期待。
“皇爷爷累了,下回讲可好?”滕子渊愣了愣,却跳过这个话题,他实在是不知从何说起,关于长安,他抱憾的实在是太多了。
“好!”稚童无心,只是咂了咂嘴,意犹未尽。
孩童走后,滕子渊坐在摇椅上,耳边仿佛传来阵阵清脆的笑声,这个声音他期盼了三十年了,这般熟悉又这般陌生。
“陶陶。”他喃喃道,缓缓闭上沉重的眼皮,睡了过去。
梦中的女子笑靥如花,依旧年少美丽,而自己早已经是迟暮之年了。
……
西安交通大学附属医院,病房内,各种仪器在有条不紊的运转中。
病床上躺着面无血色的女子,病床边是两个中年人,眼眶中布满血丝,面容中透露着忧虑。
这样的场景已经持续了三个多月了。
“陶陶妈,我们要相信陶陶,她一定会醒来的。”中年男子揽住妻子的肩膀,安慰她。
“都这么久了,医生昨天也说过了,如果这个星期还是毫无起色,就要宣判脑死亡了。”女人声音颤抖,她的孩子还这么年轻,就遭遇横祸,躺在这里一动不动,她宁愿现在躺在病床上的是自己。
“不会的,陶陶是个坚强的孩子,一定会撑过去的。”江承哲万分不愿意这样的事情发生,那一日自己亲眼看着女儿被货车撞到,无能为力,不会比这更让他绝望了。
“老公,我真的很害怕。”房攸宁趴在江承哲的肩膀上抽涕。
这段时间,对他们夫妻来说真的是太过煎熬了,她心中一直祈求上苍,只要孩子平安,以后无论是她想做什么自己再也不会阻拦。
她很后悔在之前的日子里,和孩子怄气,两个人之间诸多隔膜。
突然,监测身体症状的仪器,发出尖锐的滴滴声。
夫妻两人转头看向病床,江陶陶开始抽搐。
江承哲急忙按下护士铃。
房攸宁瘫坐在地上,她害怕发生不好的事情。
医生来的很快。
等到一切急救措施做完之后,大家都长疏了一口气,这是在死神的手中抢生命。
床上的病人动了动眼皮,缓缓睁开了双眼。
江陶陶看了看,四周白茫茫的,鼻腔内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
面前的人影由模糊转为清晰。
“陶陶,你怎么样了?”
“你吓死妈妈了。”
“孩子,你终于醒了。”
声音嘈杂,江陶陶皱了皱眉。
“江陶陶病人,这是几?”主治医生伸出两根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
“二。”江陶陶声音嘶哑,好久没说话了,身体机能反应的很慢,她感觉自己身体沉重。
“恭喜你们。”医生转过身对着江承哲夫妇说道,“我们再观察几天,就要推到普通病房,然后开始康复训练了。”
“谢谢医生,您辛苦了。”房攸宁一下子松了口气,眼泪止不住的流。
医生走后,江陶陶又再次昏睡过去。
一个月后。
江陶陶已经能下床走路了,这段时间房攸宁事事都顺着江陶陶,生怕她不开心。
“妈,我现在已经没事儿了,只是我的毕业答辩怎么办?”江陶陶突然想起来,这已经是七月份了,自己研究生毕业答辩估计早都结束了。
“没事了,你大伯跟你的教授打过招呼了,延期一年。”
“哦!”江陶陶点了点头,她能感觉到妈妈最近对自己的小心翼翼,“妈,你有工作就去忙,我现在已经没事啦,再复健一段时间,就跟正常人一样了。”
“妈不放心。”
“没事儿。”
好说歹说,房攸宁终于同意,不再每时每刻都陪床了。
江陶陶这段时间也和周围的病友打成一片,每天都很忙。
偶尔闲暇的时候,会想起自己做的那个梦,真实又虚幻。
“大家好,这段时间将由我来接管咱这个病房,我叫江离,你们可以叫我江医生。”推门而入的是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医生。
江陶陶原本在低头玩手机,可那个声音却让她震惊,那是,她抬头,看到了一双眼睛,“阿离。”
“嗯?”男子回了头,“我们认识吗?”
江陶陶摇了摇头,可捂着自己的胸口,眼泪止不住的流。
“这位病人,你不舒服吗?”
她说不出话,只是摇头。
其实江离看到眼前的女病人也有种熟悉的感觉,他想了想,自己没有欠什么桃花债,也就忽略了这个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