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洛点点头,月事来的时候本就容易困,加上她又不舒服,便也无心思去问那些。
她躺下窝在被子里,暖手炉隔着里衣暖着,身体渐渐放松。
奈何不时抽痛,她还是无法彻底入睡。
她转身侧躺,却见身旁有人坐下。
林时景手中拿着一本书,似是一话本。
他翻开一页,轻声读着:“天地混沌初开,彼时真神尚在……”
裴洛听着那话本的内容,注意力转移,对疼痛的感知渐渐减弱。
她慢慢闭上眼睛,意识随着那读书的声音渐渐飘远。
很快,裴洛的呼吸渐渐平稳,只是依然蹙着眉,似乎仍难受着。
林时景轻轻放下话本,指尖轻柔抚平她的皱眉,放轻力道拍着被子。
裴洛愈发沉睡,梦中她似乎听到有谁在轻声安慰她,但那声音太遥远,听不清。
她只觉得满心安定,渐渐沉入更深的梦。
林时景悄声走到外间,程语蝶见他出来,立刻起身问道:“睡着了?”
“嗯,”林时景点头,“先出去,我有些话要问你。”
“怎么了?”
“她每次都疼得这么厉害吗?”
“嗯,只是上次没有这么疼,所以今日我们才出来的。若是依照往常,一般这种日子她是不会出门的。”
“看过大夫吗?”
“我不清楚,但应该没有。表兄你问这个做什么?”
林时景不言,他又问了绿芙一会儿话,才出去。
裴洛一觉睡了一个多时辰,醒来时外面已近黄昏,推开窗户能看到天边绚烂的晚霞,烧得火红的片片云彩。
“不疼了?”
身后响起熟悉的声音,裴洛有些局促地回头,低头应答:“嗯,现在好多了。”
今日着实尴尬,先是不小心撞到他换衣裳,如今又因为月事疼而让他抱进来。
裴洛不知道该说什么,便站在原地,等着林时景再开口。
林时景似乎也看出她的尴尬,他不多问,转身带着一人进来。
裴洛抬头一看,只见是个女大夫。
她不解地看着林时景,林时景没有多解释,先让她看诊。
女大夫诊了一会儿脉,又问了一些问题,有问她饮食,也有问她月事正常与否,是否经常疼痛,有没有常吃冷食等等。
裴洛一一答了,也渐渐反应过来女大夫在诊治什么。
林时景在外间等候,见大夫出来,他起身问道:“如何?”
“这位姑娘体内寒气重,但还不是很严重。我开个方子,再配合平日里的食疗,调养一段日子就好。”
“多谢大夫,还有其他需要注意的吗?”
大夫又叮嘱一些事情,林时景一一拿纸记下来。
裴洛隔着帘子听着,等到那女大夫走了,才慢吞吞走出来。
她看向林时景记下的那一长串,看着便觉得头痛。
“那个,不可以不喝药吗?”
一想到以后日日都要喝药,她仿佛已经能想到日后惨淡的日子。
林时景慢条斯理地折好那张纸,“不疼了?”
“不疼了。”
“下次也不会疼?”
“……”
裴洛知道自己不该拒绝喝药,若是对着旁人,她也不会多说,偏偏对着林时景又忍不住道:“可是疼也只疼一次,喝药要天天喝。大夫也说了,可以食疗的。”
小姑娘说得极其委屈,不放弃劝服他。
林时景看了眼那药方,点头:“这药看着确实苦。”
裴洛抬头期盼地看着他,林时景轻轻一笑,放下药方,说出来的话却无情得很:“但是,再苦你也必须喝。”
裴洛眼中光一暗,有些不开心:“你好凶哦。”
“是吗,我还没说完。”
“除了喝药,以后你和我一起用膳。”
第35章
次间明亮, 榻上摆着一个小茶几,成色上好的墨白玉棋子摆放在棋盘上,棋局尚未定输赢。
裴洛和林时景各坐一边, 她指白子,他执黑子。
裴洛惬意得很,她深知自己棋艺, 和他人比或许能赢,但和林时景比一定不能赢。
“时景哥哥, 想到怎么输给我了吗?”小姑娘嘴角翘起, 甚是愉悦。
他们刚刚说好了, 她若能赢他一局, 她接下来五日就乖乖喝药。
林时景微微皱眉, 执着黑子摇摆不定,他抬头又确定道:“你赢, 接下来五日你都喝药?”
“当然,我说话算话。”裴洛点头应下。
她话音一落, 林时景手中的黑子落下。
裴洛不在意地低头去看,她已经故意下得很烂了, 她就不信她这样还能……赢。
裴洛不可置信地看着棋局, 刚刚输定的局势在此刻翻转,她执着白子一时竟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