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甜的味道蹿进鼻子里,裴洛看到那颗糖果,抱住林时景的手,粉唇轻启,一口将那糖果包进去。
林时景一怔,话戛然而止。
小姑娘太心急,没有注意到他的手指离糖果很近。
近到她一卷起那糖果,她的嘴唇就触碰到他的手指。
带些shi漉的触感一触即离,林时景收回右手,拇指和食指轻轻摩挲。
他微微侧目看向裴洛,她似乎什么都没注意到。
晚膳后,天色近晚。
小花园沐浴在夕阳中,花果树木笼罩着一层轻柔的光晕。
木桥下流水潺潺,偶有树叶随风飘落,荡荡悠悠飘向远方。
裴洛视线追着那片树叶,随着它越飘越远。
她偶收回目光,一抬头,忽然发现自己和林时景站得极近。
近到她一抬头发丝轻轻扫过对方鼻尖,能闻到他身上好闻的皂角香。
他的眼眸漆黑,近看好像一汪深潭,捉摸不透。他的鼻梁高挺,薄唇透着淡淡的粉,脸上极细小的绒毛在阳光下也能看清楚。
他如记忆中一样好看,裴洛却忽然觉得有些不同。
她对上那乌黑明亮的双眼,忽然低头不敢再看。
林时景感觉到那道目光消失,他不着痕迹地拉着距离。
两人走走停停,绕着小花园走了一圈。
裴洛推开连同花园的那道木门,她刚刚道别,林时景忽然又喊她:“小洛。”
“怎么了?”
林时景唇畔轻勾,眼里漫上笑意,“明天见。”
只是一句简单的道别语,裴洛看着他的笑容,心口跳得有些快。
她匆忙应是,转身快步往里走。
身后木门“嘭”的一声关上,裴洛一惊,忽然站 停在原地。
她碰了碰自己的嘴唇,刚刚一直忽略的事迎上心头。
她刚刚,是不是碰到他的手指了?
——
春来之时,万物盛放。
偶有蝴蝶追逐落花,抑或停立枝头。
裴洛踏进宁苑,毫不意外那棵海棠树下看到一人。
这些日子她来请安,每次都能看见齐叔。
她来时,他站在海棠树下;她走时,他亦站在海棠树下。
齐陌常常不说什么,只是对着她笑一笑。
“齐叔好。”
齐陌回神,朝她看去,如往常一般笑了笑。
裴洛浅浅回笑,她看着齐陌的笑容,却觉得哪里有些不同。
好像今日的齐叔,笑容更亲近了些,但又带着种莫名的伤感。
裴洛不及多想,走进内室。
长公主正站在窗前,低声和远安侯说着什么。
裴洛一进来,他们静声。
远安侯目光复杂地看向走进来的小姑娘,他心中微叹,一如既往笑道:“我先出去和齐陌谈事,你们说话吧。”
远安侯出去,裴洛一如往常坐到长公主身边。
长公主看了眼窗外,声音温柔:“这几日是不是有些奇怪为何总是见到齐叔?”
“齐叔是来看那棵海棠树?他很喜欢海棠花?”
“是也不是,他说他看到这海棠树,就能想起零星的片段。想来从前他的记忆里也有一树盛放的海棠花。”
裴洛有些惊喜,“那齐叔有可能恢复记忆吗?”
“或许这次真的可以。等到他恢复记忆,他便能记起自己是谁,家人在何方,与亲人相认。”长公一边说,一边看着裴洛。
她心中思绪万千,到底还是越过这个话题。
“小洛,你如今已及笄,也到了议亲的时候,不知有没有中意的郎君?”长公主试探地问道。
裴洛没想到她会突然提及此事,脸颊微红,心中亦有些茫然。
“没有。”
“既如此,那沈姨帮你相看一些郎君,可好?你放心,一切依你的心意。”
女子到适婚年龄议亲,是一件很正常的事,那她为何又有些失落?
裴洛第一次发现理不清自己的情绪。
“苏家真的来人了?”
“嗯。”裴洛不大有力气地应答。
长公主并不是忽然想到这事,而是因为苏家派人过来,明显是想为苏清谈婚事。
“那你要去见他吗?”
“我该去见他吗?”
裴洛有些迷茫,她知道此去见苏清的意思——面亲。
“苏若这个哥哥其实挺好的,勤奋好学又上进,也不只是死读书。上次他打马球看起来也很不错。从前见过他好几次,我还以为他只是一个文弱书生,整日里只会之乎者也。”
她们尚在书院读书时,常常会见到苏清来接苏若回家。
偶有碰面,那时裴洛倒没想到她有一天会和苏清议亲。
“你是不喜欢他吗?讨厌他?”
裴洛苦恼地将头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