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临祈看到她脸上明显讨好的样子,伸手捏了捏她鼻子:“傻笑什么?”
陆愔儿仍是托着下巴,傻乎乎地看着他:“殿下,我发现你好像又变好看了。”
邹临祈喝茶的手一顿,看了她一会儿,蓦地一笑,说道:“这么好看,过来腻会儿。”
他把她拉到腿上,什么话也没再说,只是安静地抱了她一会儿。
陆愔儿听着他有规律的心跳声,捉了他的手来玩:“不知道这场仗还要打多久。我有点儿想娘亲了,想回去看她。”
“很快了,”邹临祈道:“云崇已起异心,与邹元朔迟早要分道扬镳。先让他们两个狗咬狗一阵,我们拿下蕲州只是迟早的事。”
他低了头,黝黑的眸子看着她:“等一切结束,我会带你回京城。”
陆愔儿却是担心起来,下意识躲避着他的眼神,过了会儿才道:“我一点儿也不喜欢皇宫。”
“我知道,”他说:“你放心,就算进了宫,你也可以自由出入。”想到什么,他弯唇笑了:“不用再翻墙了。”
他低下头,在她额上亲了亲:“只要晚上记得回来跟我睡觉就行。”
明明一句暧昧至极的话,却被他说得云淡风轻。
她嗔了他一眼,又想到什么,再开口时声音变得有些低:“淑太妃不喜欢我。”
“让她喜欢干什么,”他无所谓地道:“有我喜欢你就够了。”
他十分认真地,近似承诺一样地道:“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陆愔儿知道他是说得出便做得到的人,只是想到另一件事,心里更沉重了。
“可是你以后会有三宫六院,除了每年选秀,那些大臣还会把他们的女儿流水一样送进宫去。”
“此事我自有主意,”他在她唇上亲了亲,毫不害臊地道:“放心,我只是你一个人的,谁也不能跟你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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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一连下了多日,蕲州城方圆五十里内Yin沉沉的,滚滚乌云堆积在头顶,遮挡住光线。
云崇与邹元朔之间的裂痕越来越大,已经到了难以修补的地步。明面上云崇仍旧在替邹元朔办事,其实背地里已在谋划夺权。
邹元朔发现此人生了狼子野心,知道他已是绝不能再用了。只是云崇手里握有几十万兵权,他必须先想办法夺回来再去处理此人。
因二人不和,兵营里的人心四分五裂,各自为政,根本不堪一击。
借着这个大好时机,邹临祈手下兵马毫不费力便攻进了蕲州城内。
瓢泼大雨下,蕲州城里喊杀声四起,血流成河。
邹元朔眼见自己的人马已是抵挡不住,无奈只能弃城逃亡。
刚奔出城外五里,前面不远处一人一马早在那里等着他。
透过重重雨幕,他好像看到了九年前。那时候,邹临祈初初长成了少年的模样,一身功夫却是极好,孤身一人就敢冲入敌军大营,几剑下去斩了敌方将领首级,扭转了一场必败之战。
他年少成名,声名远播。朝中大臣无人不赏识他,父皇更是对他疼爱有加,当着几个兄弟的面总是对他夸赞不止。
话里话外,已然认定了要立他为下一任储君。
邹元朔的生母是皇后,堂堂一国之母,出身殿阁大学士府上。而邹临祈的母亲却只是九品县丞家的小小庶女,留着卑贱的血ye。
明明他邹元朔才是正统的嫡子,凭什么要输给一个卑贱的人!
他无论如何也不甘心,在知道父皇已经开始着手拟旨,要立邹临祈为储君后,他没有再迟疑,借着邹临祈斩杀了陶重的这个绝好时机,与陶重部下联手,将邹临祈困在了与华山。
他本意是要让邹临祈死在里面,从此青山埋枯骨,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一个叫邹临祈的人了。谁知邹临祈竟是生生挺了过来,活着被救出与华山,保住了一条命。
只是从此双腿残疾,再也不能行走了。
邹元朔以为如此以来,父皇便定会把皇位传给他。却没想到,父皇却将立储一事耽搁下来,无论群臣们如何上奏施压,他都迟迟不肯下旨。背地里又遣人去江湖上遍访名医,带回来给邹临祈治病。
如此偏心,让邹元朔慢慢地心灰意冷。他知道,只有哪天邹临祈彻底地死了,这个皇位,才能轮得到他坐。
可他筹谋多年,什么办法都想尽了,却始终没能杀得了邹临祈。还Yin差阳错间让陆愔儿嫁了过去,帮邹临祈治好了腿。
老天从不帮他,所眷顾的人从来只有邹临祈一个。
邹元朔知道自己已是一败涂地,他与他这位六弟之间,看似是他占了上风,可事实上,那个跳梁小丑般的人,始终都是他才对。
无论是江山,还是美人,他都从来没有赢过一次。
漫天大雨下,他驾马冲了过去。即使知道这是场必输之战,可无论到什么时候,他都绝对不会向邹临祈认输求饶。
两剑相击,凛凛寒光迸射而出。
邹临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