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过来腻会儿。”……
陆愔儿命令自己冷静下来, 从药箱里取出一瓶丸药,喂邹临祈吃了一颗。待他的血止住,帮他把伤处消毒, 取出针线过来给他缝针。
针穿进皮rou里,一直缝了好几十针。
邹临祈很快痛醒了, 他只短短闷哼了声, 待看清正给他缝针的人瞬间便安静下来, 连呼吸都会努力控制,不让她发现他气息的不稳。
陆愔儿把他的伤口缝好,剪断线, 过去把手上的血洗干净,拿了条帕子把他额上的冷汗擦干净。
他已经睡着了,一张锋利的脸上此刻满布苍白,唇上也没有血色。
陆愔儿捉住他的手,在他身边侧躺下来。
邹临祈醒过来的时候正是半夜。他是生生痛醒的,伤处像有钝刀在一下下地割着,牵引得他呼吸都疼。
他额上不停地冒冷汗,侧过头,看见陆愔儿正睡在他身边, 中间与他隔了一段距离,像是生怕会碰到他的伤口。
他身上瞬间就不疼了一样, 含笑看了她一会儿,手指回握住她, 指腹在她手背上抚了抚。
闭上眼睛很快又睡过去。
因邹临祈受了伤, 行军速度不得不慢下来,队伍比原定计划晚了三日才到达蕲州城外。
邹元朔这边虽有云崇坐镇,可他失了宁州, 又在禹州损兵折将,根本已是兵败如山倒,根本无力再与邹临祈抗衡。
云崇又一直深恨邹元朔没有保护好他的女儿,让云竹落在了邹临祈手里,在无形间与邹元朔有了隔阂。
况且他听了邹元朔手底下的几名兵士的消息,当日邹元朔是因为受了一名女子蛊惑,把那女子带去了军营,这才会在后来去攻禹州城时输得一败涂地,没拿下至关重要的那一战,反还损失了不少兵马。
一切的转折点,都是因为邹元朔带去军营的那名女子。
云崇私底下也着人调查过,发现确有其事。邹元朔对那女子痴恋颇深,为了她,甚至与云竹争吵过好几次,还把云竹关了起来。后来邹临祈的人马杀入军营以后,邹元朔更是只顾自己逃跑,根本不去管云竹的死活。
云崇更是怒不可遏,已然没有心力再去战场上为邹元朔冲锋陷阵。况且自己女儿如今正危险重重,奕王那边遣人过来谈判,要让邹元朔用传国玉玺把云竹换回来,否则便无法保证云竹的安全。
云崇去求过几次,可那邹元朔却是百般不愿,每次都用那些冠冕堂皇的话做说辞,不肯去救云竹性命。
奕王没有那么多耐心等下去,让人割了云竹的一缕头发给云崇送来,说他要在五日之内拿到传国玉玺,否则下一次送来的,便是云竹的头颅了。
云崇舍下老脸去求邹元朔,在帐外跪了总有大半个时辰,大有邹元朔若是不答应,他便要一直在这里跪下去的意思。
邹元朔毕竟还要仰仗他去跟邹临祈的兵马对抗,见状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办法再拖延下去,只能把玉玺送交给邹临祈那边。
云崇去接云竹的那天,天降大雨,整个禹州城外泥泞不堪。云竹被绑着双手从一匹马上扔下去,身上雍容华贵的紫色衣衫被泥土污的脏了一片。
她从地上爬起来,在大雨里朝着父亲跑过去,在父亲怀里痛哭不止。
云崇将她接回去后,直等了许久,邹元朔才终于过来探望。
“你终于平安回来了,”邹元朔努力做出关切的样子:“本王担心了好久,如今总算能放下心了。”
云竹在心里不停冷笑。
因为陆愔儿的关系,她与邹元朔之间的嫌隙越来越深,已然无法弥补。她知道他之所以会过来,完全是顾着她父亲的面子。若是哪一天,她对他一点儿利用价值都没有了,他会毫不犹豫地把她甩开,如甩开一件脏东西。
云竹实在心灰意冷,等邹元朔走了,哭着在父亲面前痛诉邹元朔对她的种种不好。言及当日奕王殿下的兵马攻入大营,邹元朔本是有机会救她的,可就因为他一心只想着地牢里的那个人,不顾生死就要冲过去,这才会忽略了她,任她被奕王的人马俘虏了。
“爹爹,当初你让我嫁给他,说他是世间再也找不出第二个的绝好的儿郎,将来他会许我皇后之位,保咱们云家世代荣耀。可是你看他现在,他哪里有一点儿在乎我的样子!”
云竹痛哭不止,想到当日种种愈发委屈起来:“我在他眼里,甚至还比不上一个已经嫁过人的二手货!为了那个贱人,他甚至都想动手杀了我!依他这样,就算他将来真的能夺了天下,他也根本不会把皇后之位给我的!”
云崇膝下只有这一个女儿,从小对她千娇万宠,从来也没有让她吃过什么苦。如今见她竟过得如此凄惨,对邹元朔的恨意不由更加旺盛起来。
想他一生戎马天下,为女儿挣了不少基业下来。谁知选来选去,却是选了个宵小之徒做女婿,把女儿推进了火坑里。
云崇万般不甘,关在屋子里琢磨许久。那邹元朔虽有皇家血统,可如今已然是夺嫡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