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也知道,自诞下孩儿后,淑太妃这一辈子便都在为了这个孩子而活,她根本不会容许奕王身上会有任何污点存在。淑太妃不喜欢陆愔儿,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容老奴多嘴一句,”奚嬷嬷尽量和缓地提起:“殿下这种性子,是断断不会听从他人命令的。太妃若是逼得太紧,恐怕只能适得其反。不如各退一步,就留那孩子在宫里,等将来殿下继位,随便赏她个嫔位也就是了。”
淑太妃却冷笑一声:“你也知道奕王是什么性子。如他那般,是万万不会把皇后的位置给了旁人的。陆愔儿又不是寻常女子,本来就不安定,若奕王再左娶一个,右娶一个,恐怕她根本不会在宫里待太久,到那时,奕王岂不是要更伤心?权衡之下,只能解决掉陆愔儿,一了百了!”
说到最后,淑太妃脸上现出一抹狠戾,抓在奚嬷嬷腕上的手捏得越来越紧。
当初陆愔儿在宫里,她没能寻到机会杀了她,让她被邹元朔的人带出了宫。如今她既敢回来,她便必不会再错过这次机会!
“行了,”她举步往前走,懒懒扶了扶沉重的头,说道:“王府里不是还有个尹携云吗,让人把她接过来,好生安置。此次平乱,尹将军出力不少,哀家自是要好生嘉奖。”
奚嬷嬷虽然担心,可还是应承下来,让傅公公去王府把尹携云接了过来。
钟若萱和尹携云二人知道奕王殿下就要回来,不由都十分雀跃。邹元朔的事情已经解决,想来奕王很快就要进行继位大典。她们的父亲和兄长有功,就算邹临祈再不喜欢她们,也要看在她们家族的份上给予封赏。
刘绾溪却是心下不安。如今五王果然已是不中用了,父亲选错了边,刘家衰落是迟早的事。如今她只能寄希望于自己的王妃身份,万万不能让邹临祈丢弃了她才好。
三人各怀心事地在宫里等着。到了次日,邹临祈果然回宫。只是回来的时候,身边带着一名女子,正是陆愔儿。
陆愔儿离开以后,她们以为她早就死在外面连绵不休的战火里了,谁都没想到她竟然还能活着回来,还是被奕王亲自带回来的。
几人俱是恨得牙痒,回去以后大发了一顿脾气。只是钟若萱和尹携云能靠自己娘家去与陆愔儿相抗,刘绾溪却是找不到人来给她撑腰了。
刘绾溪怎么想怎么不甘心。她活到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受过什么委屈,怎么能输给一个奴才!
想来想去,她只能去找淑太妃。
“太妃娘娘难道要坐视不管不成?”她跪在殿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殿下这样堂而皇之地把陆愔儿带回来,置太妃于何地,置我于何地!太妃若再不想想办法,陆愔儿岂不就得逞,爬到皇后的位置上去了!太妃难道能看着这一天发生吗?”
淑太妃委实不怎么喜欢刘绾溪,不想再看她哭哭啼啼地没完没了,闻言道:“你与其在我这里哭诉,不如自己想办法怎么解决掉她。本宫记得,她的卖身契如今还在你府上留着。”
刘绾溪灵光一闪,眼珠动了动,躬身拜道:“多谢太妃提点。”
她给父亲去了封书信,将陆愔儿的卖身契要了过来。只要把这东西拿在手里,想她陆愔儿便不会再厚颜无耻地留在奕王身边了。
趁着奕王在前殿处理朝事,刘绾溪去了陆愔儿住的凌惜宫。此处宫殿离前朝极近,不过是几步路的距离而已。邹临祈把她安排在这儿,分明就是把她放在了眼皮子底下,生怕她会在别处受欺负一样。
刘绾溪在外头转了转,凌惜宫外有重兵把守,她根本就进不去,只能拉住进去送茶点的小宫女,给了她些银子,让她帮忙去传话。
陆愔儿一个人在宫里待得烦闷,不过只短短一天就想往外面跑。以前在王府时,她每天都在想着要怎么帮邹临祈治腿,过得倒是一点儿都不无聊。如今邹临祈已然痊愈,她瞬间觉得自己没有了用武之地,只想出宫去本草堂玩。
午后正跟几个小宫女在院子里扎秋千,突然听见宫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怀微背着个包袱,笑容满面地朝她小跑过来。
“王妃!”怀微如以往那般叫了她一声:“奴婢听说你被贼人掳劫,实在是要担心死了。还好王妃吉人自有天相,被殿下寻了回来。”
陆愔儿在宫里没有熟识的人,见她过来,自是十分开心,问她:“殿下让你入宫的?那钱渔呢,他现在在哪儿?”
“他还在王府,留在那里看守。”怀微道:“原本我是要跟他一起的,可是听说王妃已经回来,奴婢便求了殿下,让奴婢进宫来伺候王妃。”
她能过来,陆愔儿虽然高兴,可也不忍她跟钱渔分隔两地,便道:“我在宫里很好,并不缺人伺候。你早到了年纪,我不好一直这样留着你。等再过一段时间,一切安定,我会给你准备份嫁妆,把你风风光光地嫁出去。”
怀微面上羞怯,可仍是道:“奴婢想多伺候王妃几年,反正钱渔他也跑不了,我不怕他会不等我。”
正说着话,从外面又走来一个小宫女,停在陆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