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陋。在粪桶里,饱餐一顿的苍蝇,还飞到守城兵士的面前狂欢,它们像刚刚沐浴过一样,蓝莹莹的身体,闪着丑恶的光芒。
李阿楚抓起泥土,对着苍蝇掷过去,苍蝇们像飞机一样腾飞又降落。李阿楚骂着说:“狗日的,快弄些盖子把粪桶盖起来!”
48、李定国的大西军迈着整齐而坚定的步伐下到城边的水田里
曲江的伏兵果然不经一打,大西军犹如狂暴的飓风,将守在曲江侯家箐的者家兵瞬间变成秋天的落叶,“叶子”密密麻麻地躺了一地,鲜血将侯家箐的白色土林染成了酱紫色。侯家箐是步头路通往临安城的必经之处,仅有一天然丫口与外相连。丫口两边山石林立,西侧像雄狮,东侧如巨象,狮昂立,象汲水,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概。是为曲江古八景之一的“狮象把关”。古人走到这里,常大发“指点帝京何处是,九重金阙五云边”之类的感慨,然而,险要的地形,并没有阻挡住什么。李定国率领的大西军已经进了临安城下。
李定国的大西军迈着整齐而坚定的步伐下到城边的水田里,天的水稻齐腿高了,散发着一阵阵清甜的气息。水里的蝌蝌和小鱼被惊得四处乱窜,但没有一个人有心观看它们的狼狈。大西军的兵士们齐刷刷地盯着城墙、城墙上的火炮及“飞霞流云”、“雄震东南”的城楼。他们紧握着手里的兵刃,焦急地吞咽着口水。人站着不动,腿晃动着,抖得庄稼“刷刷”地响。
“攻啊,弟兄们。”身穿黄色战袍、骑着白色大马的28岁的年轻人李定国大吼了一声。于是,一张张云梯搭在了城墙上,一枚枚利箭向城墙上,一口口火炮吐着焰火烧向城墙上。李定国右手举着一把银光闪闪的长刀大声指挥着。爬云梯的大西军是第一批享受屎尿的倒霉蛋。他们爬到城墙哚口,脑袋欲露未露时,一桶臭哄哄、粘糊糊、滑辘辘的人的排泄物劈头盖脸地泼来,眼睛里、嘴巴里、鼻子孔、耳朵眼里立即沾上了厚厚的一层,一条条白白胖胖的软体动物向鼻孔、耳朵深处爬去,他们恶心得“哇哇”地大吐。有的干脆跑到小桂湖边,一头栽进湖里。衣服脱了,短裤也脱了,直到洗得身上没有了一点异味才爬上来。然后拍着毛茸茸的匈部、挺着唯一没有被屎臭到的黑家伙,面对着城门楼恶毒地吐口水,咒骂不休。
李阿楚站在城楼上大笑着喊道:“北方佬呀,吃人屎呀……”
攻城的人好象对他的话并不感兴趣,在强大的如蝗虫一般密集的弓箭的掩护下,大西军摆成两列纵队,死咬东门的同时,北门那边也展开了攻击。大西军的人像水一样不间断地流过来。李阿楚焦灼地喊:“弟兄们呀,用火炮,用石灰……”
城墙上的火炮轰鸣了,硫硝味呛得人喘不过气来。石灰落在大西军的身上,形成一团团白雾冲向天空。李阿楚看到,黄衣白马的李定国满脸惊恐,无力地举着大刀。他猜想,这个大西军的将领一定像吞了苍蝇一样在难受,而且,苍蝇在嘴里嚅动着,一会跳进牙缝里,一会爬进嗓子眼,咽不下,吐不出。这种难受绝对不同凡响。爱玩邪招的李定国确实从来没打过这么邪门、这么窝囊的仗,虽然死的人不会多,但肯定有相当多一部份士兵黄胆呕吐出来了、眼睛变瞎了。李定国心里的难过无以复加。
高高站在东门楼上发笑的李阿楚这时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小寡妇。
小寡妇满头乌发梳得溜光,脑后的发髻平整而结实。髻上银钗闪烁,两耳边各戴一缀着紫红玛瑙的银耳环,身上穿着一大红的裙子,怀里抱着一瓶香气扑鼻的烧酒。寡妇的出现使李阿楚困惑。李阿楚大声喝斥道:“你来干什么?这里危险。”小寡妇一脸笑,说:“那天晚上我留了门,你没来……”
李阿楚说:“留哪样门,你不想立贞节牌坊了?”
小寡妇红着脸娇嗔地说:“我真的是喜欢你,贞节牌坊算什么,要它不如要你。”
李阿楚假装生气的样子说:“这打仗呢。别说啥了,快回家去吧。”
小寡妇摇摇头,目光兔子一样迷离,说:“我不走,我要陪你一起打仗。”
李阿楚笑了起来,脑海里闪烁着以往小寡妇对他的种种好处。他说:“一个女人家的,打什么仗。又不是闹着玩。”
小寡妇说:“你家主母不也是女的吗?我要学她,想打就打,想嫁就嫁,想爱就爱,多痛快。”
李阿楚脸上露出哈哈的笑容,小寡妇与主母倒真是越来越像,这使她具有了一种野得动人的感觉。李阿楚发现自己竟有点喜欢她了。
他抢过小寡妇怀里的酒,咕咚咕咚灌了一气,然后抹了抹嘴皮说:“好吧,你就跟着我一起狠狠地打狗日的。”
李定国发动的攻势一天比一天猛烈,李阿楚手下仅有数百人,不具备任何反攻的能力,只能坚守,而且坚守得越来越艰苦,越吃力。李定国的士兵从东西南北四面潮水般涌来。有的爬上了城墙,抢夺者家兵的武器,弓箭射得墙垛子噼哩啪拉响。一个高个子者家兵跌下城墙时,顺势扑向跪在那儿射冷箭的大西军,把四五个士兵压在了水田里,田里一片扑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