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你消沉多了。”
“你也是。头上都有了白发了。”
“其实,没什么可消沉的。云南的明朝,是毁在咱们手上的。这是多轰轰烈烈的事情。”
“说的对!来,咱喝酒。”
屋子里一片寂静,只有碗与碗碰撞的声音,酒流进嘴里的声音。外面的炮声也稀落了。
“炮停了。”万氏嫫说。
“停了。”者龙山说。
“我有些冷,过来抱抱我吧。老者。”万氏嫫偏转过身,对着男人说。从敞开的衣服里跳出来,召唤着男人的抚摸。
者龙山喝了一口酒,然后紧搂着女人躺在松毛上。女人舒展着身子,以便男人的全身全压在自己身上。松毛有点扎人,就像男人的胡子。男人的手使劲揉搓着她的,丰满的胀胀的,两股细线般的nai水冲出来,溅在男人的脸上。……外面的炮声又响了起来。
男人喘着粗气,用舌头舔着溅在嘴边的nai水,对着女人微笑。他想起女人nai胀时,他帮助儿子吸吮的情景,脸上堆满了坏笑。然后张嘴一口叨住女人的nai头,津津有味地吃起来。女人尖声叫喊,几乎将屋顶冲破……
50、门没有关,一个身影闪了进来热烈过后的者氏夫妇并排躺着,望着房顶黑乎乎的影子。房顶是用稻草和泥盖成的,表现出一种疙疙瘩瘩的外观。灰尘在炮火的震动下,呈线状一样落下来,落在静静的者氏夫妇的脸上、身上。薰蚊虫的艾蒿冒着呛鼻的烟,一阵接一阵的炮火像打闪电一样映亮了窗户。
门没有关,一个身影闪了进来。“谁?”者龙山厉喝一声,随手从身边摸起短刀坐了起来。然而此时又没有一丝声响了,者龙山怀疑自己听邪了耳朵。他把短刀放回原处,复又躺下。艾蒿冒着青烟,闪烁着暗红色的短促光芒。
“你太紧张了,老者。”万氏嫫镇静地笑说。话音未落,一个瘦长的黑影子突然从他们身边站了起来。万氏嫫惊叫一声,者龙山也惊叫一声,双双一挺腰坐了起来。者龙山摸起短刀,正要劈,万氏嫫忽然笑了,说:“原来是大黑丁大哥,你当真是干什么都神不知鬼不觉的。”
瘦长的影子也笑了,干咳一声,说:“打搅二位的好事了。真不好意思。但你们也真让我佩服的,外面炮火连天,这里却光无限。”
者龙山手中的短刀又举了起来,厉声说:“你来干什么?说!不然一刀劈死你。”
万氏嫫按住者龙山的手,说:“大黑丁大哥是咱们的朋友,不要无礼。”
者龙山“哼”了一声说:“朋友?他可是和大西军一个鼻孔里出气的,外面用火炮轰我们的才是他的朋友。”
“不管咋说,大黑丁大哥帮过咱们,咱们欠他的恩。”万氏嫫说。
大黑丁一直站在那儿静静地听着,这时,他上前叫了一声:“夫人”,说:“我和普土司、和夫人您,可以说是患难与共的兄弟兄妹,我来这里决不是害你们的。你们应该知道,现在的形势对你们很不利。”
万氏嫫问:“你又是来劝降我们的?”
大黑丁说:“夫人,我这次独身而来,就是为了给你们一个机会。李定国将军听了你的事后,挺佩服你的,愿意和你一起共举大事。”
者龙山怒道:“你罗嗦半天,原来是想叫我们投降。大黑炭,我告诉你,我手下有上万人,我降他还怕他一下子吃撑了。”
“上万人的确不是小数目,但如果真打下来,即使再多个上万人,也只能是一堆炮灰啊。”大黑丁说。
“放!你太小瞧者家兵了。”者龙山摸起刀,对准大黑丁欲砍下去,被万氏嫫摇手止住。
“夫人”,大黑丁恳切地说:“这是关系千军万马的命的大事,您别犯湖涂啊。”
万氏嫫笑道:“我是不能犯湖涂,千军万马万马千军我不管。我只知道,人不能卑躬曲膝,不能跪着生,只能站着死。”万氏嫫说到这里,害羞地想到了普艾古诺在世时常说的一句话:“人死尻朝上,没啥大不了的。”
大黑丁叹了一口气,说:“夫人,哪我只好告辞了。”
“不送。”万氏嫫说。
大黑丁纵身出门,间无影无踪了。
“真是好身手。”万氏嫫感叹道。
这一刻,大西军停止了进攻,丢下几十具尸体撤退了。佴草龙一片死亡,木栅栏熊熊燃烧着,白白红红的东西这里一片,那里一片,死尸枕着死尸,鲜血覆盖着鲜血。
李定国仿佛是个愚蠢的东西,每天对佴草龙的围攻没有一点创意。这使者龙山原本灰沉沉的心里进了一缕阳光,发出轻蔑的微笑。这种轻蔑带来的麻痹,虽然使他最终送了命,但也局部满足了他天中的某种东西。
顺治五年七月初八日上午,云南佴草龙罕见地炎热。树上的知了聚集起庞大的合唱团,尽欢唱这血腥的充满阳光的夏天。者龙山领他的爱妻万氏嫫,全然不顾山下李定国的虎视耽耽和空中鸣叫的冷箭,走进了部将汤嘉宾的营寨,为李定国的愚蠢和佴草龙的坚固举行盛大的庆祝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