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想再问些事情,三皇子府上已经过来请人。
杜元甫非但没留,还亲自把人送出去,只叮嘱几句多保重,注意身体之类的场面话。花瑟瑟听多了,心中的感动也不复往昔。
这人,连她愿不愿意去都没问呢。
从南下开始的暧昧情丝,在进入南诏后次次急切推出她的行为中消散了不少。然而此时还保留的惯性,未被人察觉。
到了三皇子府,又是脚不沾地的安排治疗方案。有个大致的方向,只等稳婆到位就能开始施行时,她终于被放回去休息。
只是没回驿站,而是彻底被留在桃苑中。阿江成了她的贴身侍女,走到哪儿跟到哪儿。处处有人,花瑟瑟却没有以往的热闹感受,被麻袋套头的窒息感慢慢浮现,她觉得又成了砧板上的鱼,无力抗争。
无力抗争的又何止她一个。
东宫中的靖和公主,握着着淑妃费尽心思送进来的‘殒天’出神,正是花瑟瑟亲手制作的那瓶。
耳畔是暗桩的话:“公主殿下,娘娘吩咐,分三次叫太子服下,等太子薨逝,就是您还朝之时。”
还朝,多么让人渴望的字眼。
可是,她还不能。
答应子衿的事情还没做到,她不能半途而废。靖和公主茫然的眼神渐渐坚定,她要帮助子衿颠覆南诏皇室,让大庆的铁骑长驱直入,吞并南诏。
到那时,她才能够带着十里红妆回到建安,当他的妻。为此,已经筹备多年的靖和公主面前浮现自己金丝红妆,低眉浅笑,望向心上人的模样。
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她都强忍恶心陪在那个男人身边。她对自己说,很快,很快梦中人就会来接自己。
好在,梦中人没让她等太久。因为两天后,三皇子妃进宫送来了消息。
“你说,大庆带队的人是姓杜的大人。”靖和几乎失态,“可知这位大人名讳?”明明几乎可以肯定就是他,还是想要从荷娘口中听见准确的话。
“倒不知名讳,只听说是皇后娘娘的弟弟……纯儿?纯儿……快来人……”
“听见人就晕了?”太子听闻回禀,不由得嗤笑。仅仅这样就晕了,刘纯儿,等看到杜元甫对别的女子温柔时,怕不是要哭死过去。
☆、靖和公主
刘纯儿幽幽转醒,目之所及是墨绿色帐幔,她还在南诏皇宫,不是梦中的花圃。那个人也不会从蝴蝶丛中穿越而来,唤她一声:“纯儿。”
侧过头,对上大宫女春兰忧心的目光。
下一刻,刘纯儿抓紧春兰的手臂尖声道:“杜郎来了!他来接我了是不是!”说完不等春兰的回答,将脸埋在掌心里呜呜哭了起来。
春兰知主子心底苦,轻柔的顺背安抚道:“奴婢去打探过,大庆的使团两三日前就到了。是杜大人带队,忙着老国王的事情,所以还没来求见公主。”
哭泣声渐渐低下去,刘纯儿抬起头,红肿的眼睛和满脸泪痕叫人怜惜,抽噎道:“我知他定是有事才没及时来看我。”
她想到什么,掀开被子翻身下床,从首饰盒的最上面取出一枚玉簪戴上,玉簪在光线中透着温润的光泽,一看就是经常握在手里的心爱之物。
“好看吗?”她努力扬起的笑,看在春兰眼里阵阵心酸。
圣人手中的掌上明珠,为了一个男人,半赌气半孤勇的自请和亲。过了三年背井离乡、尔虞我诈的艰难日子,就为向他证明自己能够帮他实现宏图伟业。
想到那个男人哄公主的嘴脸,春兰恶心的想吐,却还是得强忍着哄公主开心。上一个非得和公主揭穿杜元甫真面目的宫女,已经被遣回淑妃身边。
她要是再走了,公主身边就再没人真心保护她了。
“公主永远是最美的。”春兰低头藏住悲愤。
刘纯儿听完欣喜的看向铜镜,这可是上元节灯会,杜郎亲手选的簪子。端详着,端详着,她又怔住,伸手摸上铜镜里的人儿。
这人,怎么看着这么疲惫,眼里的光呢?杜郎最爱她的眼,说眼里有浩瀚星海,只一眼就能攫取他所有心魂。可现在,怎么看着如此暗淡无光。
“春兰,你总哄着我。”声音低低地,春兰一个没绷住差点落下泪来。
都是杜元甫那个混蛋!才把骄傲如斯的公主变成如此模样!春兰捏紧拳头,咬咬牙说出了始终犹豫的话:“公主,杜大人身边带了个姑娘。”
刻意隐瞒医女的身份,含混不清的只说姑娘。刘纯儿心里一揪,放下顾影自怜,扭头厉声道:“什么姑娘?”
春兰想着淑妃的影卫传给她的消息,琢磨会儿,回道:“听说是先帝时花家的小姐,在建安时就住到了侯府上,不知何故竟跟着一道来了。”
影卫消息上自然是将花瑟瑟的来龙去脉交代的十分详细,‘殒天’本来也是给到春兰手上。但淑妃想让她做刘纯儿身边最后一道防线,在消息上特意叮嘱,叫她找到暗桩后,辗转再送到刘纯儿手中。
不得不说,淑妃为了女儿也是Cao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