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开手掌,里头的金钿已经将掌心刻印出血痕。他想松开手任其跌落,却还是在落地的瞬间捞了回来。
再一次,最后再给她一次机会。
因此,得了授意的东宫宫人,让刘纯儿如愿见到了花瑟瑟。
都说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可对象若是花瑟瑟,那场面总会出现些意外。
比如,对着情敌看呆了……
花瑟瑟感叹,人人都说公主痴情,怎就没人说公主的倾城之貌。她若是太子,也会对这样的美人儿一见倾心,再见倾城,三见把国都双手奉上吧。
以往真是见识浅薄,见了公主才知何谓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这副花痴模样落在春兰眼里,都不知该作何反应。还是刘纯儿在上首睥睨道:“你与杜郎是何关系?”
不对呀,不是说公主和亲是因爱生恨么,怎么听着还是余情未了的意思。
后知后觉的酸涩感,这才慢慢爬上花瑟瑟的心头。
她是在与倾国倾城的美人儿争抢一个男人么?
这……一时竟分不清该抢哪个好。
☆、和亲往事
花瑟瑟想过几种遇见靖和公主的场面。
也许是带着威仪的慰问,一路是否顺利,家人可安好……之类贵人御下的场面话;
也许会打量她是否配得上杜元甫;
再不然,就是面都不见,派个人来骂她一顿或者替她看上几眼;
……
唯独没想到,她眼中的嫉恨浓烈到凝成实质,化成利剑直戳向她。
站在炭炉的旁边,花瑟瑟的背后热出一身汗,却始终保持半屈身的姿势,眼神复杂的看向上首。
“放肆!谁给你的胆子敢直视公主!”春兰抬脚上前,呵断她的注视。“公主问话,为何不答!”
瞥她一眼,花瑟瑟直起身子。这些天干最熟练的就是行礼,腰都酸了。手背在后慢慢揉着腰,开口道:“瑟瑟不知拜见的是公主还是太子侧妃?”
“大胆!”还是春兰。怒斥后快速跑到门口张望,确认安全小跑回来,鼻翼因紧张急促收缩,神情里又惊又惧。这般质问,是能加速刺激公主。万一刺激过头,直接被公主人道毁灭,她上哪儿找第二个人去。
“本宫问话,何需向你说明身份,笑话~”刘纯儿斜眼看她,眼中尽是讥讽,方才的嫉恨稍褪。一个看不清身份的蠢女人,不值得重视。
一主一仆的态度,花瑟瑟看在眼里,对靖和公主的好奇也到此为止。
懒得再与她打哑谜,想不通的地方可以回去问杜元甫,何必在这里受人白眼。嗓子干的厉害,她轻咳两声道:“不知公主此番召我来,所谓何事?”
刘纯儿没打算这么轻易放过她,抬手扶正发髻上的玉簪,接她的话道:“想念故乡,本宫找你来问问。”是故乡还是故人,虽未言明,三人都知道她的意思。
“若是这事,民女还真知道些消息。”花瑟瑟声音发凉,“淑妃娘娘曾召见我,为她开副药。彼时不知那药何用,这会儿……”
她作势在殿中闻了闻,诈道:“那药凶猛,公主谨慎点用的好。”
谁也没料到她会捅破‘殒天’之事,偏偏这时外头响起内侍尖细的嗓音:“太子殿下驾到~”
刘纯儿赶忙起身准备迎接,路过花瑟瑟身旁时,威胁道:“敢说错一个字,就别想出这道门。”
当娘的过河拆桥,当女儿的威胁起人来驾轻就熟。花瑟瑟冷眼旁观她换上娇美的面孔,柔声请安。丝毫看不出之前的半分戾气。
太子显然很享受她的柔情蜜意,两人旁若无人的互动,殿中宫女内侍皆是低头不闻,可见是日常相处的常态。站立在侧的花瑟瑟,也从众低下脑袋,却从余光里发现点不一样的东西。
每次刘纯儿的手被太子触碰过后,她都会用帕子捂嘴,在外侧的两指不停的擦拭锦帕,活似沾染了脏东西。太子呢,更有意思,垂在袖中半露的手总会在这时握紧放开,像在极力隐忍。
这两人,真够累的。花瑟瑟在心里下了判断。
“忙了这两日,都忘跟你说使团到达一事,是孤不好。”太子握住她双手,带着十足的歉意,“上回你说想去外头看看,孤已经安排好了,过两日就去。”
刘纯儿强忍不适,迎合道:“不过玩笑话,倒叫太子费心。听闻这次大庆来了不少人,能不能顺道去驿馆看看?纯儿想多听听父王母后的消息。”
太子心中失望更甚,面上欣然应道:“纯儿想去当然可以。这次带队杜大人是皇后胞弟,你可多与他聊聊。嫁到南诏,离家千里,委屈我的纯儿了~”
话中的怅然一闪而过,沉浸在喜悦中的刘纯儿没注意,旁边的春兰听得分明,在心中叹息主子看不开,舍弃明珠,非得追臭鱼眼子。
太子的种种深情举动,春兰都看在眼中,叹息主子看不开,明珠不要,非等那臭鱼眼子。
卿卿我我一番,总算注意到殿中的花瑟瑟。太子正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