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没有任何证明钟丠清白的关键证据,一审日期就定在明天,根据钟丠之前的言论他被起诉的可能性很大,需要找一名律师帮他才行。虽然如此,但瞿知微不是很担心,毕竟在法庭上唯一对钟丠不利的只是他自己口述的“罪证”而已,没有实质性证据,法官不能判断他罪名成立。
也正是如此,瞿知微有些明白,当初前去自首的钟丠为何那么有恃无恐了。
他早已提前预料到一切,何况他的真实目的怕不在于此,而是想借由命案发酵达到他自己的目的吧。
如果没有猜错,钟丠是想用自黑的方式,亲自为自己找到凶手。所以,首先他必须要找到一个相信他的时空说的人,或许他起初是想要同化邢道,可惜邢道的信念感太坚定了,导致他的计划失败,随后自己的出现又给他带来了一丝曙光。
按照现在的情形推论下去,就算一审判定钟丠无罪会被当庭释放,钟丠也不会放过自己,只要他继续供述自己的犯罪事实,巨细无遗地讲出自己的杀人过程,司法机关依旧会觉得这桩案子和他一定有关系,所以也不会轻易判定他无罪。
瞿知微深感钟丠心机深,很了解法律,这番举动正是因为他提前做足了功课,才懂得如何在法律边缘游走,死命坑自己却又坑不死自己。
想到这里,瞿知微给邢道回了一条短信,说自己今明两天要离开市里,过几天才回来。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一审结束当天他就连夜坐车返回市里了。让他缩短外出时间,不惜夜里开车也要往回赶的原因是一审判决结果下来了。
将他之前自信给出的推论全部否定了。
法官判定钟丠有罪,当天在法庭里检察官提交了一份关键性证据,证明钟丠确实是凶手无疑。
瞿知微觉得很恼怒,他觉得自己被钟丠耍了,此时钟丠被转移关押进了省级监狱里,还被当做重点看守对象,他需要动用一些关系才能见到钟丠。于是他第一时间想到的人自然是邢道,邢道一定有办法让自己探监见到钟丠。
不过邢道却拒绝了,说这桩案子二审时如果法官下达的决策没有改变,那么钟丠铁定会被判死刑。
瞿知微那会儿在想别的事情没有察觉邢道话里有话,也没察觉他眼神有些游移,每当自己转过头看着他时,他总是不露声色地避开自己的视线。
既然邢道委婉拒绝了,瞿知微也想过要不要就这样算了,可是他不甘心,有一件事他还是想从钟丠那里得到答案,否则他无法安心地飞往别的国家,余生也不能好好生活。
于是他翻找出以往病人的资料,找到一个女人的资料,他记得这个女人的老公是某个官员,说不定能帮他这个忙。
过了一周,瞿知微来到监狱里,终于见到了钟丠。
此刻他没有以往那么自信了,他有些灰头土脸,见到瞿知微的时候眼睛里迸发出一丝光亮,如同在沙漠中的濒死者见到一瓶水似的。
“你终于来了。”他泛白的嘴唇嗫嚅着。
由于隔着玻璃,所以瞿知微并没有听见他这句话,坐在椅子上按下听筒键后,他才对钟丠说道:“你真的是连环凶杀案凶手吗?”
听他说完,钟丠眼中光芒黯淡一瞬,接着又露出一抹苦笑。“看来你也相信了,既然你不信我,为什么还要来见我呢?”
瞿知微沉默片刻,“你之前的计划是什么?”
“自首前我没日没夜翻看法律,我想要让自己深入局中又能全身而退,可惜我弄砸了。”他狠狠拍在玻璃上,“我只是不想在做那种噩梦了,为什么我会把自己一生都赔进来?如果二审时我被判了死刑,我就真的只有等死的份了!”
“你真的不是凶手?”
“当然不是了!”
“最好是这样,我也不想自己的梦破灭掉。”
钟丠以为他口中的梦可能是指梦想之类的,所以没太在意,继续又道:“直到现在我也想不通为什么自己会遇见这种事,我不过是个爱好写小说的平凡人罢了,怎么会在梦里跟杀人犯扯上关系呢?有时候我在想那会不会是我的前世,前世造了孽,所以报应到了今生。”
“未必是前世的报应吧。”瞿知微微微呼出一口气。“我和你一样,也做过这种梦。”
“你做了什么梦?”钟丠听见他提起梦,心头一阵狂跳。“既然你梦见过,那么上次见面时听我说完自己的经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因为我不知道那是真的。知道你的事以后,我才意识到那是一段真实的经历。”
“你回去的时间点是什么时候?”
“四十年前,比你还要早一段时间。”
“是吗,杀人案是八十年代发生的,你应该不知道才对。”
瞿知微抿着嘴唇,良久,冷静到可怕的声音传来:“事实上那段时间里,我身边有一个杀人犯,或许是他也说不定。我有办法回到过去帮你找出凶手,但是我可能来不及赶在二审之前回来。”
“也就是说我得自己另外想办法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