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华抓着景似的手在颤抖,眼眶也瞬间通红,牢牢地盯着景似,生怕下一瞬景似会如纸片一般碎裂开来消失不见,惊醒过来只是大梦一场。
可是景似没有消失,反抓住景华的手,掌心递来源源不断的热度。
景似言简意赅地把案子说了一遍,并问:“长姐,跟我一同去刑部接阿弟回来吧?”
景华忙不迭地应下。
等回到前厅,叶风还未离去,花月让他亲自接人去刑部。景似和长姐便坐上马车,由叶风在前赶路。
刑部大门口,花月陪着景珩等候,一口一个小舅子,弄得景珩尴尬作揖,“阿似未与世子成亲,还请世子慎言。”
花月是个听话的主吗?显然不是。
他很厚脸皮地说:“快了,过不了几日就是一家人了,小舅子不必拘束。”
景珩坚持道:“大婚过后,世子再改口也不迟。”
“那便依小舅子所言。”
景珩:“……”
花月口中应着,实际小舅子的称呼依旧未改,景珩都没辙了,再要说什么的时候,景似和景华乘坐的马车到了。
景华一掀开帘子,就看到了站在花月身旁的景珩,一身青灰色的衣袍,身形挺拔,发髻梳得一丝不苟。
多年未见,景珩模样已变,但眉宇依旧清俊,俨然是位青年才子。
而景珩,第一眼见到景华就认出来了,这就是他的长姐!
他幼年记忆中的长姐与眼前人逐渐吻合,只是如今的长姐眼角眉梢已不复当年的意气风发,悄悄爬上几丝愁绪,那是这些年历经风霜后留下的痕迹。
“长姐!”景珩唤了声,很想冲过去抱一抱长姐,可他是读书人,最是遵守礼法,自知不妥。
不过景华就没那么多顾虑了,跑过去一把抱住景珩。
景似也追上来,看长姐和阿弟相认,不觉热泪盈眶。
这一幕在她梦中出现过太多次,如今终于实现,老天爷待她委实不薄了。
景华手一伸,把景似也拉进来,三姐弟相拥在一起。
时隔多年,自家族出事后,这是他们第一次相聚,有太多太多的话想说了,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就先上马车回景珩所居住的小院。
毕竟景珩是男子,去清禾王府多有不便,再者时间仓促,景似也没来得及征得清禾同意。
景似上回来小院,没找到阿弟,现在总算可以进去了。
进门先是一个方方正正的庭院,院中有着一棵大枣树,环境清幽,包括正屋内,窗几明亮,被景珩收拾得非常整洁。
景华失笑,“阿弟还是和从前一样,最喜干净。”
景珩招呼她们坐下,他自己则去厨房下厨,做了一桌的家常菜。
花月不愿打扰他们三姐弟团聚,就先走了,去处理公务,只让叶风等在外面,待晚些时候接景似跟景华回清禾王府。
三人互道这些年怎么过来的。
景华就不说了,历经了各种心酸,好在有音音相伴,余生她也不求什么了。
至于景珩,虽不像景华被卖作奴仆,但日子也好过不到哪去,先是离开青松书院,遭家仆背叛,银钱被抢,沦落进难民堆里。
后辗转到晓阳镇当学徒,省吃俭用攒了点微薄的盘缠。
过程中,景珩从未放弃学业,去晓阳镇当地府衙重新办理户籍,参加科考。
当了两年半的学徒后,景珩就启程进京了,其目的与景似相同,要为家族的案子找出真凶!
可是盛安城贵贱分明,景珩想要查案必须自己先爬到一定的位置上,于是摆在他面前的只有科举这一条路。
幸运的是,他竟在参加春闱之际,先遇到了景似。
景珩说得非常轻巧,可景似与景华能体会不到其背后的心酸吗?
不过大家都不再提及过往了,只是含泪笑着。
总之将来的生活,大家会一直相守在一起。
“阿珩,你今后有什么打算?”景华问道。
景珩饮了口小酒,辛辣味直冲鼻腔。
他说:“等春闱结果出来,若没得名次就继续考,总有一天我要入朝为官,查清当年究竟是谁害了爹娘!”
刚说完,叮地一声脆音,景华手中的勺子磕到碗边了,勺子里的汤汁洒出来弄脏了桌面。
“怎么了长姐?”景似拿帕子给景华擦。
“无事。”景华笑了笑问景似,“阿似呢?有什么打算?”
景似收起帕子置于一旁,道:“我和花月商量过了,等事情尘埃落定就回云洲县,当一对平头夫妻。”
这可把景华与景珩惊讶住了。
景珩更是不确定地细问一遍:“当真?他真舍得下盛安城的荣华富贵?”
“阿弟,你不了解他,花月本不是看重名利的人。”
景似替花月说话,惹得景华笑着打趣:“还没嫁人呢就已经开始为他说话了。”
景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