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拿起一个欣赏着,道:“管家的生死对镇北将军和晋国公来说无足轻重,关键在于那份罪证是谁伪造。”
的确,管家说到底是奴仆,在上位者眼中与蝼蚁无异。
花月咬了口兔儿包,景似期待问他:“怎么样?好吃吗?”
兔儿包皮薄馅多,里面的糖心流到口中,舌齿间化开甜意,花月上半夜在宫中积累的疲倦顷刻消散无踪了。
他夸道:“阿似做的,岂有不好吃之理?”
景似美目一瞪,这厮油嘴滑舌的毛病是改不了了,继续说回案子:“对了,晋国公府的管家为什么不待在晋国公府,而是出现在一座荒宅里?”
“这便是我让沈辰安去办的事了。他暗中调查晋国公府几名与管家生前关系不错的奴仆,发现管家近几日神色忐忑,其中一人更是直言管家不想再做下人,有出逃的迹象。”
说到这,花月反问景似,“阿似知不知道那处荒宅是什么地方?”
景似摇头,不知。
花月告诉她:“那是一处将军府邸。先皇在世时,因将军通敌叛国,落得个满门抄斩的下场,所以多年来,无人敢靠近那处府邸,生怕被人冠上同伙的罪名。”
原来如此,那管家专门跑去荒宅的意图很明显了。
景似肯定道:“他定是想借荒宅躲一阵子,让晋国公和镇北将军都以为他离开盛安了,派人追杀一段时日,等风头过去,他再走才能确保自身安全。”
“不错。”
景似给花月倒了杯牛ru茶,再问:“后来呢?太子为何会牵连进来?”
花月喝了口牛ru茶,香甜醇厚的味道滑入喉间,回道:“后来皇上下令彻查兰青墨的出处。兰青墨在宫中已无存货,仅剩的那些都在太子宫中。”
就因为这个,皇上把太子废了?是否太草率了些?文武百官能答应?景似不理解。
花月又发出一个灵魂之问:“阿似认为,皇上是否真的中意太子当这个储君?”
顺着花月的思绪细想,晋国公势力庞大,其妹又是当朝皇后,若太子登基称帝,晋国公一家独大。
景似觉得换成自己是皇上,也会忌惮的。
“所以……”花月分析道,“太子伪造罪证嫁祸给镇北将军,这一罪名不管真假,皇上都要把它按实了。”
找个借口废黜太子。这可真是人人都心怀鬼胎。
这件案子的真相如何并不难破,用兰青墨做假罪证,晋国公不可能干这么蠢的事。
既然不是晋国公,反推之就是镇北将军自己伪造的了。
第95章 刑部接人
镇北将军属于大皇子一派,手里藏了兰青墨算不得难事,而后顺理成章去牵扯太子。
镇北将军笃定了皇上不喜太子,只是苦于没有发作的借口。
再根据景珩看到的案发现场,反推之,杀害管家的真正凶手应该是晋国公。
花月没有把景珩推出去做人证,是在保护景珩,尽最大的努力去避免景珩再次卷入进去,为此不惜掩盖真相,间接帮镇北将军达成目的。
“花月,谢谢你。”
这句道谢是真心的。景似觉得自己欠花月的已经偿还不清了。
“你我之间何须说谢?阿似的事便是我的事。”
何况太子被废,晋国公恼怒得很,花月对此喜闻乐见。
这下镇北将军与晋国公再次扯平,大皇子与太子的处境也均好不到哪去,怕是皇上最想看到的。因此,此案最重要的还是皇上的态度。
两人说着话,东方的天际如墨退散,不知不觉中就要亮了。
困意袭来,景似不由打了个呵欠。
如今事情尘埃落定,阿弟没有危险了,景似Jing神放松下来就有些累。
花月见她没休息好,忙道:“累了吧?回里间好好休息会儿,其余的事情有我在,阿似不必担忧。”
本来花月离开皇宫是可以直接回府安寝的,但想到阿似必然会担忧得睡不着觉,他还是先来了清禾王府报平安。
“不累不累。”景似不好意思说,“你忙前忙后的才是累坏了。”
这话花月可不认,“男子汉大丈夫,这点算得上什么?”
说完,他清清澈澈的眼睛里浮现奇异的亮光,凑近景似说道:“阿似要真心疼我,不如留我在此安寝可好?”
“花月!”景似气鼓鼓地站起来。
这厮又要开始孟浪了。
花月笑得灿烂,也站起来,“好了不闹你了,我也该回府了。”
走时,他顺手拿两个兔儿包才从窗户离开。
景似哭笑不得,关好窗又打了个呵欠,往里间去,一头倒进柔软的被窝里睡下。
睡到午时,景似的房门被人拍响。
“姨姨姨姨,快起来啦!”
砰砰砰!
这一觉睡得景似更困了,Jing神头不好,不过还是强撑着起来去开门,蹲下身耐着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