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能就是为什么他这么喜欢傲罗办公室的桌子和波特家的沙发床。
詹姆和莉莉有段时间很担心他,因为他把自己关在傲罗办公室里。感谢魔法部,那里有强差人意的淋浴设施,也提供热饮和简餐,他过得不算太惨。彼得接受审判过后,詹姆所在的蒙特罗斯喜鹊队正好休假,和莉莉冲到傲罗办公室把他从堆成小山的文件里捡出来,拖到戈德里克山谷的波特家。
在波特家一楼的沙发床上结结实实地睡了一晚之后,西里斯坐在餐桌边吃早餐,魔法部提供的早餐只有寡淡的咖啡、红茶和三明治,他更喜欢鸡蛋卷、燕麦粥还有培根,但没办法,生活不是根据他的意愿来的,他太明白了。哈利坐在婴儿椅上牙牙学语,已经能够熟练地说出爸爸和妈妈之类的词汇,詹姆在往他的塑料小碗里倒水,用魔咒搅拌着婴儿米粉,莉莉在厨房忙碌着,食物的香味飘得到处都是。
“劳驾,莉莉,能再给我一点鸡蛋吗?”西里斯把盘子里的培根和鸡蛋卷塞进嘴里,他太久没吃过现做的早餐。“味道太棒了。”
“没问题!”莉莉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哈利听见了莉莉的声音,高呼:“妈妈!”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吃午饭,大脚板。”詹姆把米粉塞进哈利的嘴里,“我们四个人。”
“可能这太麻烦你们了。”西里斯喝了一口茶,开始吃热气腾腾的燕麦粥,另一种魔法部无法提供的食物。
“这有什么关系,西里斯。我们欢迎你来。”穿着围裙的莉莉把平底锅里的鸡蛋倒进了西里斯面前的盘子里,又把他的茶加满,“你还要别的什么吗?”
“啊,够了。谢谢你,莉莉。”
后来他留在了波特家吃了午餐,下午和詹姆一起带着哈利去森林里探险,哈利高兴极了,对什么都充满了好奇,西里斯只教了他几次他就学会了“教父”该怎么说。回去的路上,詹姆把哈利举在脖子上,哈利不停地在对詹姆展示自己新学的词汇,比如“树”、“房子”和“石头”,西里斯慢了两步走在他们后面,突然想起了不存在的切斯特和洛克珊。
那些回忆像匍匐在黑暗里的巨蛇,时不时窜出来,对着他的脖子猛地咬一口,然后又退回黑暗里,等待着下一个能够恶意中伤他的机会。
他加快几步,像是想要甩掉那个盘踞在脑海里的巨蛇,走到詹姆和哈利的旁边。莉莉站在家门口,等着他们吃晚饭,桌上堆着的都是热腾腾的食物。
饭后,他们收到了莱姆斯的来信,他正在爱尔兰搜寻一种少见的水怪,莱姆斯当然是个好老师,西里斯知道自己干不来这个。伏地魔死了,那个霍格沃茨的诅咒居然也消失了,黑魔法防御术的教授终于可以连任了。
晚上,詹姆和哈利在楼上玩着玩具扫帚的时候,莉莉找到了西里斯,两个人静默地站在客厅和餐厅的过道里。
伏地魔死后,他们重修了波特家,把废墟里的照片都捡了起来,能修补的也都补好了,乍一看就跟毫发无损的一模一样。
西里斯瞥了一眼照片墙,那些往事像石头似的投入他的心里,激起了一层层波纹。有那么一瞬间他突然理解了阿尔法德舅舅。那只他送给科洛弗的鹦鹉还住在长袍店,西里斯不觉得自己可以养活它。上次西里斯去长袍店,那只鹦鹉大概是认出了他,直接对着他大叫“圣诞快乐,帕利!”,西里斯的脑海里突然炸出了一大片空白,过了好久才发现自己已经落荒而逃,门在他身后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他后来再也没去过摩金夫人的长袍店。
“你不会忘记她的,对吧,大脚板?”莉莉背对着他,伸出手抚摸了一下其中的一个相框,“如果我还算了解你的话。”
相框里是十一岁的莉莉和科洛弗,两个小女孩紧紧依偎在一起,一个在肆意大笑,一个严肃地盯着镜头。
他看着照片里小时候的科洛弗,又忍不住构想着不存在的洛克珊。“哈利永远只有一个教父,和一个教母。”
莉莉伤感地别过脸。“梅林在上,西里斯——”
“不要用忠诚或者痴情之类的词来形容我,莉莉……”西里斯的目光右移,落在了科洛弗和他结婚时的合影上,他们在四方形的照片里重复了几百万遍接吻的动作,以后可能还会有几亿遍,“只是如果我找了其他人,我也只能假装自己不再爱科洛弗,而我不会假装。”
“也许科洛弗不希望你这样呢?”莉莉缩了缩肩膀,整理了一下措辞,“我说的是,她也许不希望你整天住在傲罗办公室,饮食和作息不规律,也不希望你活在她的影子里……她会希望你好好生活。”
西里斯沉默了很久,平静得有悖于常理。“如果我做不到呢?”
“唉。”莉莉看着他,感觉自己无话可说。
“你知道么,莉莉,有段时间我总是忍不住想,如果没有遇到我,科洛弗会和托纳里亚在一起,他们会结婚,成为学识渊博的一对,就像洛夫古德他们那样,然后她会生一堆小拉文克劳,永远在说内部笑话,永远一起看书,永远沉浸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