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锁“咔哒”一声落扣,甄春花又来回晃了半天,确定万无一失后准备离开,结果没走两步,甄春花像是想起了什么,停住脚步,拐了回去。
在门前站定,她仔细打量着秋意楼,碎碎念道:“我怎么总觉得空落落的,少了点东西。”
沈秋和在她身侧站着,同她一起打量。
终于,两人异口同声——
“春联。”
“春联。”
过年怎么能没有春联呢!
离秋意楼不远的地方有间墨斋,甄春花与沈秋和顺道拐去买纸,红色飘金的底,十分喜庆。
沈秋和在写的时候征求了下甄春花的意见,后者摆摆手道,你看着写吧。
他思索片刻,提笔落墨一气呵成。
上联:喜降德门年年称意
下联:春临福地岁岁平安
横批:财源广进
贴好春联后,甄春花摸着下巴,满意地点了点头。
知我者莫若沈秋和,果真是贴心小棉袄。
山路蜿蜒曲折,加上积雪未尽,更是难走。
甄春花与沈秋和紧赶慢赶,终于在太阳下山前到了清风寨。
甄二知道她就是这两日回来,没事就在山寨门口守着,远远地望见两人的影子就迎了上来。
看到他俩手中大包小包地拎着东西,一边接过来一边念叨,“人回来就行了,寨子里年货早准备好了,什么都不缺,费这么大劲儿做什么?”
甄春花把东西递给他,揉揉有些酸胀的掌心,笑道:“又不沉,过年总得吃点好的,狗毛他们回来的匆忙,没来得及带。”
甄二不以为然,他更心疼小侄女的手,说道:“回头再吃也一样。”
“那不就没过年的氛围了吗,”甄春花寻求援助,“沈公子,我说的对吗?”
沈秋和赞同道:“对,大当家所言极是。”
甄二无奈,“沈公子肯定是向着你。”
说话间,几人到了后院,甄春花有事情和甄二商量,沈秋和很知趣地退开了,跟着前来领路的崔不翠去别院。
甄二望着沈秋和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想当初,沈秋和还是被抢回来的,不过半年光景,就主动跟着回来了。
甄春花伸手推开房门,见甄二杵在外面没进来,又探出头去,左右看了看,什么也没看到 ,疑惑道:“二叔,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甄二回神:“来了来了,没什么。”
说完转身进屋,将门合上。
甄春花倒了两杯热茶,给了甄二一杯,另一杯双手捧着用来暖手。
自从她下山后,议事间便没怎么用过,只是会定期打扫下,干净倒是挺干净的,就是暖炉刚点着,房间内还有些Yin冷。
“二叔,到年底了。”甄春花来回滚着杯身,缓缓开口,“回来前我对了对账,扣除掉明年开春需要的本钱,手里还剩下不少,山上收成如何?”
“山上收成一般,刚刚糊口,主要是种地养猪周转比较慢,估计明年才能见到回头钱,前几日为了办点年货还卖了两头猪,”甄二说着说着 ,语气一转,带着点兴奋道,“不过,有几只母猪揣了崽。”
……?
不是早绝育了吗?
甄春花非常震惊,问了句 :“李师傅不是劁猪老手吗,难不成失手了?”
甄二哭笑不得,解释道:“有漏网的,前阵子看着差不多可以出栏了,找买家来着,结果李师傅说有几只猪怀孕了。”
原本他是准备赶在年前,趁着价钱好,把猪都卖掉,来年继续养,结果出了这档子事,就搁置了,等小猪崽生下来再说。
绝了,但没完全绝。
甄春花默了默,开口:“也好,省得明年买猪崽了。”
“二叔,今年是咱们金盆洗手的第一年,弟兄们都过了段苦日子,”甄春花斟酌着措辞,和甄二说了她的想法,“我手里有些余钱,想着给弟兄们分一分,不然忙了一年什么都没落着,搁谁心里都不舒服。”
不患寡而患不均,自古以来都是这个道理。
甄春花心里清楚,弟兄们的衷心是建立在有酒一起喝,有rou一起吃的基础上的,现在吃糠咽菜了小半年,早就有不满的声音了。
“那就再好不过了,手里没点儿钱也麻烦。”
甄二很是赞同,留守山上的多是老人和小孩,一年到头种点庄稼养养猪只够糊口。
之前都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手头紧的日子也不是没体验过,但是穷困潦倒地揭不开锅,必须靠种地养猪才能混口饭吃这种窘境,还真是头一回。
小半年来,弟兄们都是身无分文,有些年青人过不惯这种抠抠搜搜的日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两人一拍即合,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就分红一事达成共识,离吃晚饭还有段时间,甄春花寻思着回屋休息一会儿,刚走过别院,路过客房处,就看到沈秋和门前站满了人